苏染刚和钱盛杰吃完午饭走进办公室,握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反射性地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一眼瞄到钱盛杰张望的眼神,赶紧捏紧手机，转身走出办公室，将龇牙咧嘴的钱盛杰龇牙咧嘴抛到后头。

看到钱盛杰吃瘪，苏染心里格外舒爽，这家伙可没少在IMO群里打小报告。

“苏染，吃过午饭了吗？”

苏染心跳猛然加速，愣愣地失神，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微博里那些纷乱的影响，此时听到戌子舟在电话里低沉轻柔的声音，竟让他觉得和戌时的声音一模一样。直到再次听到戌子舟略带急切的询问声,他才缓过神来。

苏染赶紧开口道：“已经吃过了,刚回办公室,戌总监开完会了吗？”

“嗯,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了，下午整理ST27分公司的资料和合同,明天就去找物业谈判,如果一切顺利，周六就可以回去了。”戌子舟耐心地解释道。

“才结束会议吗？还没吃饭？”苏染微微皱起了眉头，“都12点了，戌总监快去吃饭吧,等吃过午饭再聊,别饿肚子伤了胃,你的胃本来就已经不健康了。”

戌子舟听到苏染关切的催促，语气越发温柔了：“好，待会儿和ST27的部门经理一起去吃饭,还有一些事情要谈。苏染，恐怕等过完年，就要准备好和我一起出差了，这边的情况并不乐观，无论是继续合作还是违约，明天的谈判只是需要物业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过继续合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戌总监，你的意思是ST27一直隐瞒实情不上报吗？我记得你开会之前没这么肯定，才开完内部会议，闭店的可能性就变成百分百了？”苏染讶异地问道。

虽说作为一家连锁大卖场，开店闭店本就是常事，但是关闭一家店毕竟不是小事，从有闭店倾向到确认闭店，起码需要几个月的缓冲期。

“我们家苏染变聪明了。”戌子舟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笑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苏染涨红了脸，不过总算松了口气，至少戌子舟的心情没有受到影响，“戌总监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只是随便猜测罢了，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到时候因情况而定，ST27的命运也并非他们能够决定，若要说责任，这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反而没有责任，这些情况他早就提前上报，至于卡在哪一关了，我会查清楚。放心，我会处理好，等我回去再慢慢告诉你。”

很多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况涉及到这么大的利益纠纷，眼睁睁地看着一家卖场关闭，ST27的领导也会担惊受怕，谁都不敢有所隐瞒。反而一层一层上去的领导，或许是想挽回点什么，才至今不敢将实际情况上报到战略企划部。

“好，那我等你回来，你也注意休息。”苏染想起了微博里的事，很想问问戌子舟，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搁在心里又万分纠结，犹豫再三试探着问道，“戌总监，你……”

“苏染，我先去吃饭，等我回来再谈。”戌子舟未等苏染说完，就开口打断了。

“好，戌总监，你快去吃饭吧。”苏染听到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默默地结束了通话，抑郁得想一头撞在墙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就这么被浇灭了，可又觉得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难道要问“戌总监你有微博吗？”，还是问“戌总监其实就是戌时大大吧？”，万一戌子舟不承认怎么办？岂不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和戌子舟相处这么久，除了声音相似，他还真没看出戌子舟的言行举止与戌时相似，反倒是戌时，一次次地让他联想到戌子舟。如果戌子舟哪里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那就是戌子舟家里有一套语音设备，当初戌子舟说是为他准备的，他也没有多想，反而感动了很久。

他在戌子舟家里住过几天，一直用戌子舟的电脑，也没发现干音之类的文件。

苏染狠狠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傻缺，要是戌子舟有意隐瞒，知道他要去住几天，早就把痕迹抹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可能把干音和广播剧留在电脑里？

此时一声微信铃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苏染，低头滑动屏幕输入密码解锁，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就是从戌时找到他后，他和戌子舟也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起。说起来，戌时虽然号称现实中有喜欢的人，可是对待他的态度却夹杂着抹不去的暧昧，而戌子舟对他更是关怀备至。

戌子舟：苏染，你刚才想说什么？

苏染：没什么，我想说等戌总监回来，我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戌子舟：那我一定要争取早点回去。^_^

苏染：……

苏染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会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人家有可能在欺骗他，他还主动贴上去给人家骗。顿时沮丧地回到办公室，他的骨气果然被戌子舟吃光了，苏画还老说他在二次元装腔作势高贵冷艳，如果戌子舟就是戌时，戌子舟才是真绝色。

“又是高富帅的电话？”钱盛杰见苏染刚走进办公室，冲上来劈头就问，眼中闪着可疑的精光。

苏染没好气地瞧了钱盛杰一眼，无奈地道：“是苏画啦，高富帅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干吗？他是去开会谈判又不是游玩，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钱盛杰一脸不信地盯着苏染：“那你躲什么？”

苏染被盯得有点心虚，背过身去放下手机，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杯道：“我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何况苏画是有事情找我，你那么八卦干吗？渣你的游戏去。”

钱盛杰才不会告诉苏染，其实他私底下和ST147那家伙聊过，147跟他说了很多戌子舟和苏染可疑的地方。比如经常看到他们一起逛卖场购物，还有苏染车子送修的那段时间，苏染正好去帮忙盘点，戌子舟每天都去接他下班，两人之间的气氛相当暧昧。

群里有305这个女汉子在，加上147这种神神叨叨的逗比，钱盛杰觉得他被洗脑了，不然为什么连他都觉得苏染和戌子舟之间有点什么了呢？戌子舟昨天刚出差，苏染的微信就没停过，还给苏染打电话，刚才的电话，打死他都不相信是苏画打来的。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更加打死他都不敢说，那就是他趁苏染不在座位上时，很多次偷偷翻过苏染的IMO，他发现最近联系人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战略企划部总监”。他不敢翻聊天记录，毕竟是苏染的隐私，不过这一点已经很值得人怀疑了，苏染和戌子舟每天有什么好聊的？

147那逗比还一脸高深莫测地告诉他，戌子舟有权有势有钱，苏染那小子长得秀色可餐，指不定被人家高富帅看上了。

想到“包养”二字，钱盛杰觉得他的三观被刷新了，考虑着要不要拯救苏染小伙伴于水深火热之中。更要考虑一下他这样做，被高富帅知道后的后果，会不会暗地里把他当障碍物给处理掉了？

苏染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钱盛杰，满不在乎地撇过头去，反正抽风是钱盛杰这个二货的本质。他坐回电脑前，在资讯部内部邮箱里翻了翻，没有新邮件，又去刷新了一遍系统，各家分公司一切正常。

苏染放心地转到IMO群里聊天，不时地点开Q|Q查看戌时的头像，一直到下班，他也没等到戌时上线，看来戌时出差真的很忙。倒是戌子舟下午得以空闲，在IMO上陪他聊了几句。

苏染突然想起来，他貌似没有戌子舟的Q|Q，平时两个人聊天习惯用IMO，他都没想过要加戌子舟的Q|Q。不过一想到戌子舟的为人处事，就算戌子舟就是戌时，一看戌时的Q|Q就知道只在二次元使用，在三次元肯定有另外的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