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凌困惑地问道：“你大学时候还打过工？”

南枝老实地摇摇头。

罗凌更疑惑了，对着南枝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南枝仰头离她远点：“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家里的钱一部分拿去还债了，另一部分被银行收走了，所以那时候做过兼职。”

罗凌心疼地给她来了个熊抱，“可怜的娃，没想到你有这么心酸的过往。”

南枝把下巴磕在罗凌的肩膀上，无奈地补充道：“当时我是去一个西餐厅当服务员的，但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而且会弹钢琴，所以经理就让我弹琴去了，工资翻了三倍。”

罗凌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无奈地说：“所以你这是在炫耀，就算你成了落难公主，打工也是开挂的吗？”

南枝挑了挑眉，整个人都摊在座椅上道：“不是的，我是想说，我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有多么艰难。”

“他们从小得到的资源和我们不一样的，就像我，那时候就算家里破产了，我也能靠弹钢琴找到一份月薪过万的工作，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有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得到这样的薪水。”

南枝闭上眼睛，悠悠地道：“我那时候觉得我真是惨爆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惨的人了。”

“那时候我和我爸，两个人住在一个三室一厅的公寓里，没有做饭的阿姨，没有助理，没有造型师，没有司机，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就简直像死了妈之后的灰姑娘。”

“但其实那时候我其实不算惨，当然，这是比起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的，那时候还有我爸在为我遮风挡雨。”

“我爸没了之后，我才开始真正地靠自己的双手赚钱，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以为的苦日子，其实是许多人为之奋斗的生活目标。”

透过车窗，她可以看到那个少年从车前走过，纤瘦的身影和记忆中的背影融为一体，“也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和我在一个餐厅工作的朋友，她是一个服务员。”

她的视线随着眼前的少年移动，轻轻地说：“我能感觉到，他和我在餐厅认识的那个朋友，身上有很相像的特质，这种特质很难形容，但我一眼就能感觉到。”

罗凌轻声问道：“什么特质啊？”

南枝叹了口气道：“那种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转头对着罗凌笑了笑：“其实我之前见过这个男孩。”

罗凌愣愣地“啊”了一声。

“在酒吧，他在酒吧当服务员，但我估计他应该不记得我。”

罗凌反驳道：“那不一定哦，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我要是他，我肯定记得你。”

“你确定他知道我长什么样？今天他根本就没敢抬头看我们好吧，我在酒吧看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低着头看着地面，好像地上有钱给他捡似的。”

罗凌杵着下巴道：“那倒是，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太胆小了。”

南枝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再说话。

那不是胆小，是无可奈何。

这件事情如何解决，问题在孙澄，在南枝，在墨礼，唯独没有他说话的份。

很悲哀，但这是事实。

当南枝以为罗凌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的那个服务生朋友，是谁啊？”

“你不认识的。”

“但我好奇啊！”

南枝淡淡道：“我不知道，上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她回老家准备结婚了，应该过得不错吧。”

——

墨礼看着眼前的孙澄，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交待？”

孙澄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男人，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