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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更爱美人纤阿

关上窗,玉纤阿缓缓走回内舍,寂静空旷的宫殿中,只有她抱臂悠然走过。她回到了温暖的内舍,将手放在炭火上烤火。暖意丝丝缕缕,沿着冰凉的手爬遍四肢百骸。玉纤阿轻轻抖一下,想到了自己前日与姜湛见面时,求助姜湛的事情。

她所做的事情,不一定全是对的。

她不能保证自己能算计了所有人的每一步动向。

她只能说,自己尽力。她始终是最开始的那个玉纤阿,想要地位,想要良婿,想要至高无上的一切。范翕不给她,其他人可以给她。

她也曾甘心为范翕退让,然范翕不领情,她便也不会让自己一直那般可悲下去。

玉纤阿为自己用青铜盏倒了一盏酒,她端酒坐于食案后。一饮而尽后,玉纤阿喃喃自语道:“公子,我要让你知道,爱我不是禁锢我。你若是不懂,我就设计着,让你一步步懂。”

雪光拍打,拂照着窗扉,女郎独自于殿中饮酒。过往的事情那般模糊,以后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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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道古驰,火焰烧上牛车马车,片片雪粒零零散散地从浩瀚天宇飘落而下。空气阴冷冷的,带着许多潮气。范翕立在那唯一的马车前,盯着车中沉睡的陌生女郎。他袖中的手轻轻勾了下,强忍住步上前掐死此女的冲动。

玉纤阿耍弄他!

她根本没有和亲!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仍试图左右他,愚弄他!

攻围九夷车队的时间不宜拖延太久,否则会引得义亭官吏来查探。吕归一人靠强劲的武功帮范翕引开数人,为范翕争取掳人的时间。但是打斗中,吕归抽空回头看一眼后方的范翕,想看自己等人何时才能撤离。谁知却见范翕背对着他,站在和亲公主的车前出神。

吕归不能开口提醒,怕叫破公子翕的身份,日后被九夷报复。他一掌拍去如滔,将身前围着的九夷武士震开四五丈的距离。紧急中,吕归仰天发出一声悠绵长啸。啸声惊醒范翕,范翕回头看了吕归一眼。

一人从侧方向范翕攻去,范翕一招上截剑,将人逼退。振去肩上的碎雪,范翕抹把脸,转身大步向队伍外行走,以哨声联络卫士,意思是撤退。

范翕一步步向外沿走,长袍上沾上火焰中飞出的灰尘黑屑。火舌腾然向上,与雪粒融合。俊美郎君面容如雪如霜,一身寒意,一步步向外。有不长眼的九夷武士冲上来刺杀他,被他翻腕格挡,反手甩剑而杀。

他手中提剑,剑在脚下划出长长裂痕。范翕再一声哨,召集自己的人马集合。他继续走向草丛方向,低头掩袖,忍住喉中咳意和涌上的腥意。

此时此刻,此光此景。他众叛亲离,强n-ǔ之末。

他凌厉到了极致,同时也屈辱到了极致!

范翕回到己方人先前藏身的草丛间,厌恶地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着、口中塞着布条的姜女。姜女美丽的面容如今尽染风霜,她仰头见到他,目中就露出惶恐色,不向前求助,而是拼命向后缩。

范翕面无表情,他原本带上姜女,是打算如果车中和亲公主是玉纤阿的话,他要带走玉纤阿,让姜女去替嫁。为了带走玉纤阿,他可以解决后期的一切麻烦事。再麻烦他都无谓。

他走到这一步,冒着被卫天子发现的可能,也要将玉纤阿掳走。他好好地想过,这一次他会更加妥善地看住她,这一次,他会小心身边所有人接触玉纤阿。他再不会给她机会逃离。他想要复仇,想要借助于幸兰走到最佳的位置。但是这一切前提,是玉纤阿在他身边。

然而……玉纤阿了解范翕,范翕同样了解玉纤阿。

他棋差她一着,输了这一棋,他便知玉纤阿要比他多算了一步。

他比她晚了一步,他要将这步棋追回来!他突然间想明白了这变数出现在哪里——

出现在姜湛身上。出现在卫天子身上。

也许他们也爱玉女,他们必然如他一样舍不得放弃玉女。

可笑至极!荒唐至极!他防备她身边的每个男人,他却以为她是去和亲的!却以为姜湛那些男人可以抵抗玉纤阿带来的诱惑!

范翕下令撤退,他上马时,后方卫士纷纷追来,跃上马跟随公子离开。而后方被惹得一团乱的九夷使臣哇哇大叫,看着被烧了一地的珍贵器物,气得头冒青烟、原地大跳:“贼子敢尔!我要回洛邑,我要状告你们天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惹的是谁?别想逃!我要让你们天子惩罚你们!”

范翕阴森森回头:“有本事就来。”

如果不是怕后患无穷,他是直接打算将这批九夷使臣尽数杀死的!

剑锷锋利,手中剑身在鞘中嗡嗡鸣叫。范翕抑制着自己的汹涌杀气,压根不理身后的九夷队伍,走得快极。后方那些九夷人士,大部分是使臣武臣,小部分才是武士。

这么一支乌合之众,自然不是他这方的对手。范翕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当即抓紧时间,掉头赶路。至于九夷人会如何和天子告状,范翕自然也有其他脱身之法。

他本要带走玉纤阿!

他不可能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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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窗,舍内暖香渐浓,女郎悠悠然,坐在窗边观雪景。

玉纤阿就着青铜盏慢慢喝酒,一盏过后,她面红如荔,翠眉含颦。美人揉着颊,算着姜湛答应帮自己,何时会帮自己离开卫王宫。

卫天子关了她于宫殿中,天子又是何打算?到底是姜湛和王后先助她,还是卫天子先要她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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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之地,成府私宅。

成宜嘉本在郊外与夫君游山玩水,忽收到都中兄长的急信。成宜嘉匆匆赶回洛邑,交代了夫君一声,就返回成家去见兄长。登上府门,成宜嘉见到兄长时,正见兄长在院中整兵。

旌旗金翠招摇,府中卫士佩刀带甲,众人在府中主君成容风的带领下上马,成宜嘉赶来时,只听成容风说他要出城打猎。

成宜嘉又急又气——雪下得这么大,冬日景致这般荒凉。弟弟说要出城打猎?这么劣质的谎言,说了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