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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宫宴(1 / 2)

作品:《女尊之天作之合

宋府,玉竹轩。

身穿鹤羽,齐眉勒着缠珠抹额的少年将手中羽箭掷于双耳云纹壶后,便同他们说起了长安中新起之事。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自小体弱得养在祁山上的七皇女回来了,陛下高兴之下,还要为那位七皇女举办一个宫宴。这明面上说得好听是宫宴,难听一点不就是相亲吗。”

一个少年挑起了话头,便有另一个接下:“不过那位七皇女,也不知道长了个什么样,我倒是挺好奇的。”

“我听说那位七皇女有着一双肖像陛下的眼,其他的皆与那位生父相似,长得,就长得跟一个哥儿似的。”

“一个女人长得跟哥儿似的,定然看起来就郎们兮兮的,我想想就觉得怪恶心的。”

听了一耳朵八卦的宋谢临搁下喝了几口的普洱茶,薄唇冷讽道:“能长什么样,不就是一对眼儿一个鼻一张嘴吗,难不成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提起那位七皇女,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到那个远在秋叶镇的女人,就连心里也泛起了点痒意。

要是这人也来长安就好了。

“话虽如此,轩宝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我现在好奇又有什么用,你前面不是说了,陛下再过不久就会为那位新回来的七皇女举办宫宴吗,到时候长什么样还不像是照镜子般清楚。”

再说了他就不相信一个女人长得好看,还能比得上那个女人好看。

并不知道最近成为了满长安人嘴里谈资的何朝歌在喝完药后,便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人,静坐在飞燕翘角宫檐下。

自从醒来后,她除了他们告知她的讯息,其他皆是一概不知。

就像是被动的茶壶,只能接受他们灌进去的一切。

“殿下,何大人来了。”

“嗯。”她对于将她带回宫里的那位何久临,何大人倒是有几分兴趣,却也仅限于那么几分。

更多的是她认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随着来人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近,她才从台阶上站起来,并伸手轻禅衣摆处本不存在的灰尘。

“微臣见过七殿下。”

见她要行礼,何朝歌忙伸手阻止:“何大人请起,本殿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何大人救了本殿一事,又怎能受得了何大人的大礼。”

“微臣那日不过是正巧遇见罢了,至于这该有的礼数,又怎能失。”何久临看着被她搀扶的手,敛下眼中思绪。

何朝歌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结,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何大人可还记得,本殿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再明确一点,何大人认为本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久临回想到女帝对她的三令五申,遂笑道:“殿下指的,可是祁山上的事情。”

“差不多。”

“说到岐山,其实微臣也才去过一次,还是随着家母去的,并见到了时值五岁的殿下,那时候的殿下总是很安静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任凭谁同殿下说话,殿下都没有理会………”

她话里说的她听在何朝歌的耳边,竟觉得她说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即使她每字每句都极易令人引起共鸣,可她知道,她话里的主人公并不是她。

自从那次的对话结束后,何久临便一连几天都没有来到浅云宫。

问起其他人,其他人皆说何大人在忙。

可是在忙些什么,又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加上七王府落成,待在宫里觉得无趣的何朝歌便打算出去逛逛,并试图寻回她丢失的记忆。

女帝得知她要外出时,还多派了几个侍卫护她周全,并拉着她的手叮嘱了许久,完全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如今贵为太女的大皇姐,双生的三皇姐与四皇姐在她醒来后都亲自来看过她了,对她的态度也很友好,只是友好之中带着一丝疏离。

宫内的世界是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宫外却是充满了鲜活,自由的味道。

当她换上淡粉色百褶云雾绡长裙,挽上半披发随云髻,髻旁别两朵红渐粉通草花,水粉流苏耳坠随着走动而划出一道优美弧度。

以至于她走到街道上,都不知收获了多少视线。

这个时代不只是男子爱俏,就连女子也不例外。

只因人为,悦己容。

伺候的宫女一个怔神,便见前边人同她拉开一段距离后,忙快步跟上。

“殿下,您等等奴才。”

走出宫外的何朝歌听到身后的声音,这才停下了脚步,一双桃花眼迷茫地扫向对她而言,陌生的城镇。

她恍惚间发现,若是她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朱红宫墙,竟连个下脚之地都难以寻到。

小宫女一边走,一边为她介绍长安特色:“殿下走了那么久,可要到就近的茶楼歇下脚,奴婢记得不远处飞鹤楼里的乌梅凉糕,梅干杏仁酥饼与盐煎梅花肉做得可是长安一绝。”

谁知走在前面的何朝歌就跟没有听见她嘴里说的话,而且还加快脚步地往一处鲜少有行人路过,隔着远了还能闻到一股子腐烂腥臭的漆黑小巷。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来到这里,就像是有根线在控制着她的动作。

小巷深处围着的几个人正对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东西拳打脚踢,伴随着拳头落肉的是那粗鄙无礼的脏话。

更听得她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口吻泛寒道:“你们在做什么。”

角落里的人听见声音后,这才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站在巷口处的何朝歌。

由于她背对着光,加上甬道内光线昏暗得令人看不大清她的真实面容,唯有泛着流光溢彩的衣料在诉说着来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为首的瘦高女刚想要骂一句“要你ta妈多管闲事”,却在看见那人的身后侍从拔出鞘的雪白剑身时,只得哽着脖子对地啐了口浓痰。

“嘛的,晦气!”

“这一次算你运气好,要是下次再碰到老娘,看老娘不将你的三条腿都给卸了!”离开的时候,还气不过的踢了那抱头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一脚。

男人更吃疼得发出细微的痛呼声,也将自己给抱得更紧了。

随着那群人骂骂咧咧地朝巷外走来,目露不耻的何朝歌虽不喜,却也让路给他们走开。

他们经过她身边时,她还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将那群人抓进牢里让他们反省几天,至于这罪名,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安排。”而她,生平最憎恶的便是打男人的孬货。

一个女人做得是有多失败,才会对男□□打脚踢,好从中获取到作为女人的威风。

“下官明白。”即便她不说,她也不见得会放过那群人渣。

何朝歌担心他们一窝蜂的人过去会吓到他,便让他们在巷外等她,并问他们要了一件干净的外衫。

先前的她离得远都能闻到的血腥味,现在凑近了些,更像是一脚踏进屠宰场。

“你还好吗。”半弯下腰的何朝歌将帕子递过去,并将肘弯上的衣服给他披上。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可好。”

被打得鼻青脸肿,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里的刘瑜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还以为是他出现了幻听,却在抬头见到那张挂满担忧的脸时。

他的身体远比大脑要快一步的扑进了她的怀中,攥着她的衣领,话里皆是哽咽道:“照,照影妹妹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当她低头对上那双带着狂喜的眼睛时,蹙眉道:“你是?”

“我是刘瑜啊!照影妹妹你忘记了吗,我们………”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个侍卫直接提着后衣领子扔了出去:“去去去,哪里来的脏乞丐胆敢乱攀亲戚,看着就脏死了。”

“我没有乱攀关系,我和她真的认识!”当他对上女人陌生的冷漠视线,竟没由来地觉得周身泛寒。

脑海中也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她虽然是他的照影妹妹,却又不是她。

何朝歌虽不喜欢这个男人对她的亲昵之态,却没有厌恶到转身就走的地步,摘下系在腰间的天青色描墨钱袋递给他,“这里的钱虽少,却足够你看病了。”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往人多的地方跑,或者是去报官才行。”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意外的是男人没有接过,而是伸出那脏污的,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手拉住了她的衣摆,泪光闪烁的哀求着。

“我现在没有地方能去了,我恳求照影妹妹收留我一下好不好,我要求不大,只要能有一口冷饭一间遮阳挡雨的屋子就行。”

双眉微皱的何朝歌看着跪在地上,扯着她裤腿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男人,竟生不出丝毫的拒绝之心。

但她又不能将他给带回宫里头。

伺候的小黄门见到她的为难,遂上前一步道:“陛下为殿下准备的府邸就在附近,不若殿下先将这位公子安排在府邸里住下。”

“好,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同时,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她也想要从他的嘴里得知他是否认识她,还有为何会知道她名字一事。

三天后,便到了女帝宴请百官进宫赴宴之日。

同行的除了官员,还有适龄的各家公子,今夜打的是什么主意,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未时,刚小恬了一觉醒来的何朝歌得知母皇要见她时,心下虽有些诧异,动作却不见半分迟缓。

御书房

候在御书房外的宫人见到她后,恭敬道:“七殿下您来了,陛下已经在里面等您许久了。”

并未应声的何朝歌拂袖踏进内里,在她抬脚踏入殿后,宫人也再次将大门合上。

也将殿内与殿外,隔绝成两个小世界。

殿内静悄悄地,就连她的脚步声也不自觉放轻,放缓,而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