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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3)

作品:《薄荷等等我

乔阿九点半才醒,贺薄文已经出去了。她洗漱完,又去沙发上躺着,给贺薄文打电话。

接通后,那边有些吵,乔阿隐约听到了雕漆、红漆等词汇,想来他已经在博物馆了。

贺薄文:“刚醒?”

“嗯,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趁假期多睡会,开学你可没得睡了。叫点吃的,别乱跑,我晚上才能回去,带你出去吃饭。”

“那你一天都展览?”

“上午在。”

“好吧,那我先去吃东西了。”

“去吧。”

挂断电话,乔阿去房间换上衣服出门。她没什么胃口,买了瓶酸奶,打车去博物馆。

不愧古都,建筑很有韵味,像古时宫殿似的。这么大的馆,再加人多,找贺薄文不是很容易。她快速溜达一遍,在漆艺馆看到了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实在是太显眼了。

贺薄文站在展柜边,聚精会神地盯着里面的东西。不远处有两个年轻女孩对着他的背影笑着窃窃私语。这种情况乔阿见多了,她直奔贺薄文走去,站到他的旁边:“小文叔。”

贺薄文正看入神,闻声移开视线,看到一旁的女孩,没有质问她怎么自己跑来了,而是说:“怎么来了不告诉我?”

“怕打扰你,边看边找你。”

“一个人不要乱跑,尤其在异地。”

“知道啦。”

贺薄文继续看向展柜,乔阿也看过去,因为玻璃挡着,有些距离,细节看不真切,她微微弯腰看字:“楚国木制彩漆耳杯。哇,这么久还保存这么好,完全看不出来年代。”

“漆艺就是这样。”一聊起这些,贺薄文就有点滔滔不绝了,“楚文化里很有名的就是木制工艺,你看它的造型、色彩和线条,尤其是线条,抽象又轻盈,叫楚式云纹。看这黑底红纹,这流动感,放到今天的装饰画里也不落俗,太灵动了。”

乔阿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形容词,只知道说:“好看。”

只见贺薄文沉醉在艺术里,那份痴迷与专注比文物本身更吸引她。远处的两个女孩仍在打量他,是啊,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不引人注目。

乔阿忽然很庆幸,庆幸他的重度洁癖,庆幸他的自律和远在情爱欲之上的更丰富的精神世界。

他们一起生活了不短时间,乔阿自认为还算了解他。贺薄文这个人吧,正经,但不十分刻板,他是有几分小趣味在身上的,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调侃你几句。

他喜欢喝茶熏香、读书下棋,喜欢古朴的纯音乐,却偶尔也去酒吧喝上两杯,听听摇滚,看看热闹。他爱收藏,却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把多年来各种途径收来的好东西全拿出来分享……

他有时严肃得像父亲;有时亲切得像哥哥;有时像糖葫芦上的糖衣,又甜又凉;有时又像干涸地表上一阵春雨,像灯泡熄灭时的余温……像一个温柔又遥远的爱人。

乔阿喜欢他保守的一面,也喜欢他风趣的一面。好像每一种特质在他身上都融合地恰到好处,甚至觉得那些小洁癖也异常可爱。

她满心欢喜,又心怀忧愁。可再想想,凡事何必求个结果,现在的陪伴已是上天赐予她最大的温柔了。

贺薄文还在滔滔不绝,而此刻的乔阿脑袋里装满了糖醋废料,稀里糊涂问了句:“这些很值钱吧。”

“无价之宝。”

……

乔阿跟他后面走马观花,来到瓷器区,只能靠贺薄文几句介绍来看明白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驻足于一只造型奇特、状似老虎的物件展柜边。只见它匍匐在地,脊背处有一根提梁,高昂着头,嘴巴被做成一个大圆,十分滑稽。便问贺薄文:“这是什么?”

“不识字么?”

“青瓷虎子,干嘛用的?”

“男用夜壶。”

乔阿哑口无言地看向它的口部,大张的圆口直通虎腹,里面好像全空,原来……如此……这……

她偷瞄一眼贺薄文,他表情正常,并未多想,只是纯粹地回答了她一个问题。

再往旁边,是一只造型简朴的熏炉。

乔阿决定闭嘴,安安静静陪他观赏,不能再暴露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了!

不久,有个小青年过来:“老贺,走了,李老师到了,他一直想见你,这回可算碰见了,正好中午一起吃个饭,不许拒绝啊。”

贺薄文说:“我这还有个小朋友。”

小青年歪头看向他身边的乔阿,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招手,打了个招呼:“带着呗,走走走,先过去再说。”

贺薄文不紧不慢地对乔阿说:“你在这里转转,外面有休息区,累了就去坐会,走前我给你电话。”

“好。”乔阿知道他忙,不便一直跟着打扰,自觉走开。

……

中午是讨厌的大人聚餐,如果不是贺薄文在,乔阿宁愿去路边摊吃个面。下午,一位老教授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乔阿也被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