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眨眼间，如褐红色血潮般的蛮兽，便已再度抵达城墙之下，叠成蛮兽之梯，要攀援而上，杀入城中，血染昌文。

“杀！”

城墙之上，一名名士卒及昌文修士，竭尽所能，不断向着城墙下的蛮兽出击，要打退攻势！

哪怕是此前受创的剑修们，此时此刻，也已尽皆站了出来，御剑斩杀一应蛮兽，守卫城墙之上的安宁。

一头头蛮兽，还未来得及冲上程前，便被殛灭，但修士的力量，终究并非无限，同样会感到疲累，短短片刻后，便有蛮兽突破缺口，站定城墙之上，一爪探出，便夺去了一名修士的生命，鲜血淌洒城墙。

“这，便是战争吗……”

一众霄雷道院学子望着眼前这一幕，面色苍白，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平息的恐慌。

虽然他们昔日在霄雷道院时，也曾彼此切磋，甚至共探秘境，但也未曾经历过这种死亡发生在近在咫尺处，甚至，清晰到了都能感受到当修士满腔热血溅洒天地时，那带着浓烈血腥气，但微微升高的温度。

而比起这些，更让他们觉得震撼的是，城墙之上的那些昌文修士，在见到同伴陨亡后，表情竟是坚毅如铁，甚至连悲怆都未曾表露出太多，就如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般，向着那些跃上城墙的蛮兽袭击而去。

唯有秦昊，神态如常，并未对此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当初在大烈城上，蛮兽围城时，那些参战的天玄书院教习，以及士卒们，便是如此，一开始时，他也觉得是这些人冷血，可当他也亲自加入到了战争中的时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这些人，之所以面无表情，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他们根本来不及悲伤，或者说，他们早已明白，悲伤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当你沉浸在为同伴感到悲伤的情绪中时，或许，你就将成为下一个被人悲伤的对象。

与其悲伤，倒不如提刀前行，用悲伤的时间，多斩杀几头蛮兽，如此一来，既能告慰那些亡灵，也能保护自身的安全。

厮杀不休，鲜血如雨，眨眼间，整座城墙，都已变成了夺目的红色，令人心中不安。

更恐怖的是，城墙之下，蛮兽的数量，依旧多不胜数，就仿佛，这些生物，是怎么杀都杀不完的一样，密密麻麻的蹲踞在城墙之上，一波波涌来，就像是要将大象，生生堆死的蚂蚁。

“大阴人，小师兄，我送你的这份见面礼，你可还满意吗？”

蛮兽群落深处，连城璧双手背负身后，白衫翩翩，不沾染分毫尘埃，嘴角更是挂满了和煦笑容。

那神情，就像无论是蛮兽，还是人族修士的死活，都未曾被他放在心上一样！

“杀身成仁，就在此时！”

与此同时，望着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蛮兽，一名已然几近力竭的天阳烁日境剑修，眼眸中倏然露出决绝之色，猛一咬牙，大喝出声同时，就要纵身从城墙之上跃下。

不仅如此，自他那轮广寒月中，更散发出一种可怖的悸动。

显而易见，他要以自爆修为，炸裂广寒月的方式，来尽可能多的消弭蛮兽，让昌文城，避过此劫。

“不着急！还没到那一步！”

但几乎就在他的脚步，落定在城墙边缘的一瞬，一只手掌，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愕然回头时，立刻看到，一张憨厚笑脸，以及两排粲然白牙。

“那该如何？！”

剑修少年一怔，旋即向秦昊凄楚发问。

若非逼不得已，任凭是谁，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和修为，来殊死一搏？！

“如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