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家里只会感觉到冰冷和孤独,可如果躺在他家里,就不一样了。

这天下了班任江心情超级差,早上的会议讨论的是由他负责跟进的一个对外合作的大订单,对方是屁事儿极多的i国人,果然刚开始就问题多多进展不断受阻,当时比他官大的他哥也在,那家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却总是喜欢时不时对他意有所指地笑一笑损一损。

被好几拨人好几件事这么一闹,任江憋了一肚子火,晚饭时又喝了酒,心情不好很容易就上了头,回到家大力甩门的声音足矣被告扰民。而就在那股酝酿了将近一天的火气没处发的时候,他把卧室门一推,出乎意料地看到了床上的一个鼓包。

兰乔早被他制造出的大动静弄醒了,抱着被子坐起来,穿着任江的黑色睡袍,睡眼惺忪中带着睡不饱的点点无辜,“你回来了?那个……”

“你怎么在这儿?”任江衬衫半敞,领带歪在一边,头发凌乱,酒气熏人,牛逼哄哄。跟所有喝了点儿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胡来男人一样,居高临下,气势凌人。说出来的话只要一遇水就能冻成冰,冷得吓人。

兰乔有些无措,只想息事宁人,“对不起,我今天有点儿累,所以……”

“你累?送了趟文件你就累成这样了?还是说让你送趟文件你就觉得自己有资格登堂入室了?”任江一边扯领带一边往前走,却因为领带迟迟扯不下来而更加烦躁,“我本来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结果呢?蹬鼻子上脸,给你点儿颜料你就开染坊啊?你们这种人还真都是一路货色!”

兰乔脸色猛地变了,这么做之前他已有了心理准备,可遇到任江心情不好又喝了酒却是始料未及。或者是他运气不好,或者是时机未到,再或者是,他们没缘?

“滚出去!”

任江突然暴喝,兰乔仓皇抬起头,只看见任江一脸厌恶地盯着他,手指着门口。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任江咬着后槽牙,脑中不断回放着吴海那句“给他两耳光再补上一脚”。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对,跟平常喝了酒之后不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受大脑控制,再这么下去,他或者真有可能甩兰乔两耳光再补上一脚。

手指颤抖,双眼发痛,眼前这个人,真是无论何时都能给他极大的刺激。

酒气满溢于空气中,任江的粗喘传进兰乔耳朵里,一声一声,像是讽刺。他脱下睡袍,两下套上自己的衣服,“对不起,我这就走。”他低着头,经过任江身边时,只看得到他起伏不断的胸膛。

此时他仍可悲地想着,任江会不会突然良心发现,拉住他叫他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