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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长公主的旧情郎

男郎看,但雁莳既然在朝为官,女郎的忌讳她自然没有。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去看雁莳的脚:褪了鞋袜,脚板通红,血肉淋漓可怖,几个水泡几乎生了脓。这样一双脚,不能穿鞋袜,不能走路,也实属正常。

但丞相有话说:“雁将军伤得是脚吧?陛下可以背着嘛……何必、何必……”何必采用如此暧.昧的横抱姿势!打个比方,两个哥们,一个受伤了,另一个肯定不会把前一个当女子般抱在怀里走一路吧?

李玉淡然道:“非脚,乃胸。雁将军的胸受伤比脚更重。”

他瞥一眼怀里的雁莳。

雁莳立刻双手搂胸,头蓦地一歪,靠在青年肩上。她开始呻.吟:“嗳,我受了重伤,咳咳……胸闷、难受、恶心……”

雁莳已经超水平发挥了,但丞相看她的眼神,依然古怪得很。雁莳小将军在众臣面前,一直是一个活力四射的俊俏少年郎形象,她俊俏是真俊俏,在街上飞个眼,两街的娘子们都要为她痴狂;然她扮演虚弱的人,唇红齿白,笑痕在颊,无论如何都不虚弱啊。

不过陛下既说她胸受伤,不能背,那……就当她是真的胸受伤了吧。

群臣们,半信半疑。他们的陛下表面功夫做的太好,太不露情绪,一晚上讨论政务时,几次臣子有心把话题扯向雁将军,都被李玉悄无声息地把话题再扯了回来。李玉一晚上拉着群臣们绕了洛阳一大圈,从洛阳的春耕,展望到长安的秋收。众臣被李玉鼓励,被激起斗智,个个热泪盈眶跟陛下表示要肝脑涂地,要重回长安。

时至午夜,众臣头晕晕、互相搀扶着出了行宫,已经忘记了跟陛下讨论雁将军的事情。当然,到了第二日,他们再见到雁莳,就重新想了起来,开始变得激动兴奋。

洛女刚去世!没关系,雁将军不也是女的么!

陛下没子嗣!没关系,雁将军她是女的哇!

往年给天子挑选女人,自有宗正的人千辛万苦,从全国的良家女郎中挑来选去,势必要把全天下最好的女郎送去陛下床上。陛下的女人人选乃重中之重,皇后人选更是重要。雁莳无论哪一条,都过不去。但是现在国难时机,陛下的无子嗣已经快逼疯对大魏忠心耿耿的一批老臣了——这时候不说是雁莳了,随便一个女人,只要陛下感兴趣,他们都得咬着牙,把这个女人往陛下床上送啊!

李玉的猜测落了实,满朝文武确实积极地把雁莳往他床上拐。

李玉为人肃冷乖僻,不苟言笑,群臣不拿他开玩笑,便一天三趟地去说服雁莳。以丞相为代表的一帮老臣言辞激烈,指着雁莳鼻子,恨不得说她不爬陛下的床,她枉为人臣!她既是人臣,就要为君分忧。而今君忧在何处?自然是女人和孩子了!

雁莳气死了。

她在军营中练兵,还被臣子们追到地方。雁莳怒拍木案:“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你们为了陛下的子嗣,就要牺牲我么?”

丞相道:“这怎是牺牲?我们陛下才华横溢,年轻稳重,你能上位,就偷着乐吧。赶紧趁陛下还有兴趣,我们趁热打铁,全了这桩事。你又有什么好亏的?”丞相上下打量雁莳,看女郎高挑瘦削,高束长发,一身护腕护膝,抱臂看人的架势,当的是英姿飒爽。只是这英姿飒爽,太不合女儿家的风韵了。丞相嫌弃了雁莳一番,勉强道:“虽然你毛病多多,在女郎中也不出众,身材也不行,女红肯定更不行……但你好歹也出身名门雁家,好歹与我等有同朝为官的情谊,你若让陛下喜欢了,诞下龙嗣,我可尽量保你为后。”

丞相身后的一众老臣严肃点头,认同丞相的话:是的,他们可以勉强支持雁莳为后。想想让雁莳为后,总比之前那个洛女强得多。

雁莳被气笑了:“……我真是谢谢你们哦。”

她甩头出了帐篷,对身后的长吁短叹视而不见。

满朝文武对她进行逼婚,甚至不婚也行,她日日耳朵被念成茧,听他们喊“子嗣子嗣”,雁莳心中一阵火大。雁莳走到哪里,都被催问一番。现在群臣还顾着面子没把她往陛下床上送,然假以时日,雁莳一点都不信任他们的操守!能站在朝堂上的,有几个是真正的善人?

呿!

这般狂风骤雨般的催促,让雁莳躲到军营里都不安生。她这几日根本不敢上朝,日日称病,唯恐与李玉碰面。她全身心地投入洛阳城防建设中,带领手下小兵们热火朝天地在城外挖沟渠。洛阳既为国都,护城河自然要修得比先前规程更严格些。

晚上用膳时,一群大老粗们和雁莳坐在土夯边捧着碗吃饭。雁莳性格好,人随和又大方,没有小女人家的骄矜。若说一开始大家还因为女将军的身份对她颇有微词,跟雁莳共处一段时间后,众人就很难把她和女人划到一处了。

雁莳吃饭时,手下副将笑嘻嘻地跟她这位上峰开玩笑:“将军,你和陛下那回儿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睡了没啊?”

雁莳:“……”

周围声音静了下来,雁莳扫一圈,人皆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军营中的老兵们,打仗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讨论女人了,最喜欢讲的就是荤话了。呃,现在和雁将军讨论雁将军的男人,也是一个意思。

雁莳感慨地放下手中碗箸,心想:群众的八卦欲啊!

她翘起腿,手搭在副将肩上,与自家兄弟待在一处,她那股劲儿又上来了。众人皆听他们的将军洋洋得意、漫不经心地开始侃大山:“睡不睡的,多难听啊。你们将军我这么威风,当然是想睡就睡,想不睡就不睡,时而睡时而不睡……”

众将哈哈大笑。

突然,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马车在新挖出的护城河旁边停下,家仆提着灯笼,丞相站在河对岸,与这边的兵痞子们对望。丞相与傻眼的雁莳望一眼,捏了捏鼻子,欣喜道:“老臣就知道雁将军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他也不过来了,他转身,晃着肩就要回城。老臣的脸笑成菊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跟诸位等着他的大臣们分享这个好消息。河对岸的雁莳僵硬一下,突得跳起来,欲哭无泪地疾奔越河,前来追人:“丞相!您知道什么了?您误会了!臣真的是清白的……您别大嘴巴啊……”

洛阳城那边对雁莳的催婚进行得如火如荼,让雁莳苦不堪言;关中秦川这边,兵力在渐渐从南往北集中,目前和凉军的战争,尚能互相制衡。诸人皆在等待打破平衡的时机,李皎人虽在北冥山上,心中却挂念山下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