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还开心地跟司机说,说山花很漂亮,饺子很好吃,老人博学且和善,美人安静又爱笑。

我忘记说了什么,我觉得从我把石头抱在怀里时我便疯了。

你们要赔我,要陪他们。

我若无其事地回去了,利用手上一切资源在暗中调查,证实了心里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这些年来的筹划,积攒了鱼死网破的筹码,我一点点设局,想要毁了这个肮脏的家族。

我安静地看着大厦一点点倾塌,想要退场时,再次见到了那个即将离去的老人,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弥留之际告诉我妈妈葬在哪里。

我找到了那个地方,她被葬在小时候关了我六年的别墅里,而我再次被关了进来。

这次没有十个老师,没有阳光,只有一个送饭的哑巴,他从门缝里递过来冷硬的饭菜,再无声地离开。

这里太安静了,没有一点人声,安静得能把人折磨疯。

黑暗又寒冷,森汽沉沉。

我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可能是五年或者更长,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人了,只能看见一排阴森森的死者牌位。

他们要我在祖宗的注视下明白自己是谁,一日一日,灯火明明灭灭,我反而要记不起自己是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正常,在我还能保持一些清醒,能分清梦境和现实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如果我成功了,我会走出去晒晒太阳,揉揉眼睛,我不想眼睛和这里一样死寂,然后回到我奔跑的草地上。

如果我失败了……

看到这封遗嘱的你,能把我埋到山花烂漫的地方吗?

窗外,几个小人吃完饭,收拾好之后,正偷偷坐在窗下,不发出一点声音以防被发现,窗外就更加安静了。

月光幽幽,夜色轻柔。

庄溪怔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