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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1 / 2)

作品:《念念相许

("念念相许");

是夜,

但沈念一又做了噩梦,睡得很不踏实。

没有梦到太过血腥的事物,却始终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

那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不安,好多场景闪过,但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她看到年幼的自己一个人躲在门后哭。

昏暗的天色,

破碎的玻璃杯,流淌的血迹,女人的歇斯底里混着男人的怒吼以及桌椅砰砰倒下的声音……

白色床单上的女孩秀眉拧在一起,似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白润骨节的纤指抓着薄被不断收握,蓦然她猛地睁开眸坐直身体,眼神空洞,弧线饱满的胸口不断地起伏。

窗外早已是天光大亮,

散发着热度的红日从东方升起,

只剩她一人的房间明透温暖。

平息过来的沈念一目光发滞,旁边的床位上早已没有了那个身影,她曲起纤腿抱着膝盖,

宛如黑缎般的长发披散了她单薄的后背,眼眸似噙了一汪清泉,

清澈而又彷徨。

须臾,

她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迅速恢复清醒,低头试图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低眸间,在她身侧白净的枕头上沾着一根粗硬的黑发。

很明显不是她的发质,沈念一纤指捏着那根头发,回想起昨晚梦里那个温暖的怀抱,

对方耐心而温柔的安抚……

清眸瞬间就红了,眼里噙着晶莹的泪,她抱着膝委屈地哽咽得像个孩子,豆粒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

是为了梦回时分的清醒还是为沉溺梦魇不能脱身的无奈和害怕还是为了其他……

她以为那些渴及不到的温暖只是她梦境里的幻想,但事实上只要有她那就一直在。

一早起来参加竞赛的许望川随便在路边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往考场。

穿着清爽简约的灰色宽松衬衫,她低头抬手揉了一下眼睛,站在门外排队等待检查。

她醒来的时候还很早,来之前还回了一趟隔壁房间,但一夜浅眠让她的精神养得并不是很好。

思及昨晚的情形,她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唇,削瘦脸庞的情绪有些复杂,但又具体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路顺利地进入考室,在距离考试还有五分钟时,许望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掐了掐自己的人中,闭眼扫清脑海里的杂念,尽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好,才打开中性笔准备答题。

一旦进入大脑运转的飞速阶段,她就再也没有心思顾念其他,眼里只有那些印刷生硬的数字和公式。

考室里一刻不停地响着唰唰的笔声,而窗外的太阳已经悬挂在高空,散发着它炙热的温度。

梳洗完的沈念一画了个淡妆遮盖自己气色不太好的脸色,程橙估计昨晚睡在了蒋南煦那里,所以她也没有主动给对方发消息。

寻思着中午她们竞赛完要回酒店,沈念一想去给她们买点吃的,这里的饭菜确实不太合胃口。

又坐在房间等了一会儿,程橙还没回来,沈念一给她发了条消息,便提着包出门。

虽说她从小是在北石市长大的,但对于京远也并不陌生,沈茉以前的业务在这边时,她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她以前挺想和方简舟再去一次京远的胡同街看看,但最后拖到了她们分手,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在街口下车,重新回到满是人文气息古风建筑的街道时,白裙摇曳的女孩挎着包一个人在热闹的街道里穿行。

白墙红瓦,绿植萦绕,扑面而来一股古老的气息,衣着普通的小摊贩扯着嗓子吆喝着,很有热闹市井气息。

沈念一虽出身国内龙头企业的沈氏集团,但兴许是高中时受了方简舟的影响,她很喜欢那些被母亲所不耻的摊贩小吃。

也或许是她身上除了流着沈茉的血脉,还流着那个人的血一样。

不比沈茉的高贵,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小子,出身最偏僻的小乡村,不顾身份差距入赘沈家,曾经的她也很敬爱他……

突然想起那个造成她无数梦魇的人,沈念一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红唇抿得血色全无,连摊主喊了她几声都没听见。

“姑娘,你要的奶酪”。小贩又耐着脾气喊了她一声,把打包好的小吃递给她。

“谢谢。”

回过神的沈念一扫码付款后,接过那个纸袋道谢后走开站在一边低头看手机。

沈茉这会给她发了消息。

母亲:今天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很直接的语气,没有一丝迂回,很符合沈茉女强人的气质。

现任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茉是她的母亲,由于父亲入赘,沈念一是随母姓,沈茉在几年前和张辉泽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膝下也只有沈念一这么一个女儿。

但沈茉平时工作忙,没有时间给予陪伴女儿,都是沈家的保姆从小在照顾她,至于张辉泽则火速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那年还因为生意失败带走沈念一威胁沈茉要钱……

沈念一低眸迅速回了沈茉,她很清楚母亲的性格,再不回估计一会儿就直接一个电话杀过来。

念念:好的。

发完这条信息,沈念一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任何母亲主动发消息的喜悦之情。

虽为母女,但她们之间的感情却很生疏凉薄,难怕有着最浓的血缘关系,但依旧没有那么亲近。

可能沈茉对她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以前高中的时候还会打电话问问,后来上大学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除了每年回家过年以及准时打过来的那笔钱。

因为今天还要坐车赶回去,所以她匆匆买了炸酱面等一些吃食便赶回酒店。

推开门时,一夜未归的程橙刚好回来洗完澡,秀发微湿,俏脸上难掩春意妩媚,牛奶色的天鹅颈上痕迹斑驳,昨晚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念一,你去哪了?”

程橙擦着头发,瞟见她手上的大包小包开口道。

沈念一把买的东西放好,便俯身收拾自己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