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嵩忽地想起什么？连忙走出密档房。

他向来是一个心思比较缜密的人，萧阁主也从来很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他来处理，而他每次都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完美，几乎很难寻出一点错误。

而这次，他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疏忽！

他没有服从阁主的命令，在回到听雨阁后的第一件事，他并不是将阁主的指示打开，因为他为了自己弟子的私事，将这一件事抛之脑外。

而此时想起这件事的他，令宋举退下，然后带着岳琼来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起初的岳琼是并不答应的，直到景嵩以阁主的信件相压，她才答应下来。

景嵩拆开书信，上面写着一行行小字，并且有一张方形黑纸附在其中。

“荆长恨狼子野心，留守阁中，必有不臣之心，若是作乱，可将此物拿出，必可扭转乾坤。”

二人怔怔地看着这封信。

“这张纸到底有何妙处？”岳琼拿出这张纸，细细打量，摊开对着阳光看了又看，愣是没有一点奇妙之处。

景嵩拿过这张纸，细细打量，挠了挠头，满是疑惑不解。但景嵩对萧渐愁简直视若神明，将萧渐愁的命令更是言听计从，既然他说是在作乱之事拿出，只需静候即可。

……

书架后，密室内。

一排排的书架后，仍有一条室中室，荆长恨站在室内，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原第一剑客“龙轩”。

龙轩一身污垢不堪地蜷缩在角落，漆黑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穿在身上，一头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一双略显迷茫的眼睛，不时闪出一丝清明。

“龙少侠！”荆长恨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昔日了不得的人，心中恍惚间，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你考虑清楚了吗？”

龙轩像一个犯了死刑的囚徒一样，但又有着些许不同，他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颤了一下。

荆长恨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知道吗？北凌雪被楚离恨带走了！”

龙轩身子剧烈一颤，竟是有了反应，那些犹如一通死物一般的头发，微微颤抖，一颗头抬了起来，那双迷茫的眼神，出现了一抹喜色，“真的吗？”

荆长恨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剑侯府三少爷”，心中没来由一股悲伤，“当然是真的！就在当日我擒住她的那一天。”

龙轩身子一颤，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看着荆长恨，“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你！”荆长恨道。

龙轩将头垂下，凌乱的头发，胡乱披下，嘴唇轻轻蠕动，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故意骗你，然后借着北凌雪作为要挟，逼迫你答应我对吧。”荆长恨冷冷道。

龙轩沉默，并没有回答。

荆长恨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若有所思，发呆半晌之后。

“难道在你的心中，洛水依的地位会比北凌雪低吗？”荆长恨看着龙轩，一字字如刺入他的心中。

龙轩身子剧烈一颤。

荆长恨接着往下说，“而且...楚离恨与我师出同门，我深知他的本领，当日与其说是他救了北凌雪，倒不如说是我放了北凌雪。”

龙轩沉默。

荆长恨继续道：“你可能会疑惑，其实一点都不复杂。萧渐愁留下的摄心杖，虽然能够掌控你的心智，让你随我心意行事，但对于你的心念也异常重要。”

龙轩依旧沉默。

“当日你刺楚离恨的那一剑，我本是想实验实验摄心杖对你的掌控究竟有多强？谁知你的反应远远超出我意料之外，那一剑或许有我的命令，但更多是你的自愿。”荆长恨意味深长地看了龙轩一眼。

龙轩身子剧烈一颤。

“后来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随心所欲的操控你？后来我才知道你的心情偏向亦是非常重要，本欲借着洛水依来控制你，但是你宁可不要这个妹妹，也不愿让我掌控，直到看见北凌雪，我才明白。”

龙轩听到“北凌雪”这三个字，身子剧烈一颤，仿佛这三个字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一般。

“我本想借她来控制你！”荆长恨看向龙轩，想借着龙轩表情的转变，看出龙轩的想法。

可惜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因为龙轩除了微微颤了一下之外，再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当日命你杀他的时候，让我改变了主意，你居然凭着内心，让自己保护北凌雪，哪怕摄心杖也并没有任何作用。导致我与楚离恨直接交手，若非惊走了他，只怕我是生死不明啊！”

荆长恨说到这里，看了看龙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