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晋江独发(1 / 2)

作品:《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郎君的声音,

是那么地细弱,仿佛山涧河谷里吹来的一道轻风,却可以在一片静水深潭上掀起万千波澜。

谢舒看着郎君的唇,

那里娇艳光泽,香甜柔软,当他微微张合的时候,吐气如同幽兰。

而怀中的郎君,即使谢舒不需要做什么,

也能够感觉到郎君的身体此刻软倒在自己身上,像春水,

像细雪,像掬起的一束月光。

谢舒呼吸一滞,他掌着郎君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吃力,

明明郎君的身体柔弱无骨地紧紧依偎在他身上。

而当两人的呼吸都交织相缠在一起的时候,谢舒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谢舒慢慢地收紧了手臂。

虞楚息心跳极快,

他能够感觉到谢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唇上,他朝他靠近......

虞楚息眼睫颤得厉害,

这一瞬间,

他以为谢舒会吻他。

可是并没有,谢舒看着他,在淡薄的唇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

忽然停了下来。

虞楚息心情重重地坠了下去,然而就在下一秒,谢舒将他重新揽在怀里,

紧接着在他的发间落下一个吻,那吻轻如落花,柔软地不可思议,

仿佛暗含着无限的珍重与怜惜。

虞楚息忽然全身一颤,心头漫起从未有过的喜悦,就这样伏在他的怀里。

谢舒在郎君松散稠密的黑发上轻轻一吻后,这才方觉他刚才的举动有些孟浪。

不过谢舒只是垂头看着郎君,又伸出手,将郎君散乱的鬓发往他玉白的耳边理了理,他温柔地笑了笑道:“郎君,等我回来。”

*

谢舒到老师家中的时候,比平常早了许多,等下人前去禀报之后,谢舒就默默地在厅中等待。

姜鸿出来时,便看到他这位学生端端直直地坐在那里,除却面沉如水,举止形容与以往有些不同以外,倒没有别的什么了。

姜鸿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位如此沉得住气的学生一大早就来找自己?

等进了内室,谢舒先开口问道:“老师,您可清楚圣上南巡一事?”

姜鸿没想到谢舒也问这个,这么快便已经有消息传开了吗?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姜鸿点点头道:“在我离京的前一个月,圣上便决定要南巡,我劝阻过也无用,但依我看圣上应该是早有此心了,否则也不会在四个月前派三皇子去江南一趟。容展,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舒闻言,脑海中电光一闪,四个月前,那个时候,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一切还在摸索之中,唯一做了一件和其他人有牵扯的事情,便是去了那场西园诗会。

可那场诗会上,谢舒除了和几个同窗有所交谈之外,写完诗后就早早离开,难道还发生了其他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谢舒心中一沉,并未立即回答老师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老师,学生斗胆一问,在老师眼中,这位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

三皇子?

姜鸿更是不解起来,他沉吟片刻道:“三皇子邵祯乃是圣上最为喜爱的儿子,今年刚刚成年,还未立府,他自幼便十分聪颖,文治武功在各位皇子之首,性情也精明过人......”

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今太子邵安只比邵祯大三岁左右,因此平时里各位皇子接受教导的时候,也在一处。

当年圣上突然临时考校众位皇子的才学如何,太子磕磕绊绊,不足成诵,而邵祯却不慌不忙,倒背如流。

于是很快关于三皇子天资聪颖的事情便传了出去,与此相对的便是太子的愚钝。

其实在姜鸿看来,有人总比旁人聪慧些,这是常情,而太子虽然平庸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况且太子性情仁厚,又是正统出身,事关江山大业,国本苍生,他们大多数的老臣也无旁的心思。

不过圣上这些年愈发偏爱三皇子,似是有意让三皇子立功,还让他接手了一场流民暴动的大案,邵祯虽完成地不错,不过行事却乖张残忍。

再加上帝王还想过让三皇子进国子监领授司业一职,但被姜鸿直言相拒了。

因此姜鸿心中对三皇子十分不喜,想起之前邵祯的一些事迹,姜鸿一顿,又继续说道:“虽说如此,但三皇子此人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又自负多疑。”并无仁慈之心,后面那句姜鸿并未说出来。

听完老师对三皇子的评价后,谢舒又细细回想当日的情景,不禁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位仪表与旁人不同的郑公子,邵祯最后一个字“祯”,读音和“郑”差不了多少,再加上邵祯还是顾元科的表兄,想到当日顾元科对郑公子的照顾,谢舒确定无疑了。

只是谢舒还是不明白,他当日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郑公子,致使这位“郑公子”念念不忘,几个月后,还要派人来打压自己,不过这些已不是谢舒现在需要思考的事情。

有人要针对他,谢舒防备不了,这也不是他的问题,他应该要做的是尽快解决这一切。

而目前谢舒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并且又有多少人敢质疑皇子龙孙?但老师不同,谢舒虽然和老师相处的时日只有短短几天,不过他对老师的为人与才学十分敬重,也知道老师深明大义,不会因此而怪罪自己。

但谢舒还是不想让老师牵扯过多,于是谢舒深深作了一辑,开口道:“学生确实遇到了一件大事,此事与内子有关......”

谢舒并没有提及三皇子,只是说起内务府的太监刘强到了江南省,故意不见虞楚息的事情。

姜鸿闻言皱了皱眉,他听到耳里,心绪急转起来。

这内务府的刘强,他也见过,是一个机灵又滑头的人物,怎么会无缘无故针对起他学生的妻子?

之后,听到刘强要盐商出资建造行宫的时候,姜鸿不免面上浮出几分怒气来,之前他们劝阻圣上南巡的理由之一,便是国库不丰,劳民伤财,没想到圣上行事竟如此荒唐,居然派下内务府的人来勒索当地的商人!

但很快,姜鸿就神情就变得深沉起来,他眯眼看着谢舒道:“容展,你刚才屡次问我三皇子,是否此事与三皇子有关?”

谢舒一怔,不知道该不该实情相告,毕竟他也没有真凭实据,光是自己心中的猜想罢了,说出来,又有谁信呢?

这时姜鸿却冷声道:“你若真当我是你的老师,就不要再欺瞒我。”

谢舒只好道:“学生不敢欺瞒先生,只是此事说来也是有些荒诞不经......”

谢舒便将四个月前那场诗会的事情细细道来,期间又描述了一番那位郑公子的外貌。

而姜鸿一直未曾开口,只是沉默不语。

其实姜鸿刚才看到谢舒态度如此郑重,就猜到了事情有异,却没想到居然和三皇子有关。听完谢舒讲完来龙去脉后,姜鸿又信了五分,这时间和信息都对得上,没想到邵祯竟然假以郑公子之名,借着顾元科举办西园诗会的名头来招揽门客!

看来邵祯和顾家开始早做准备了。

谢舒一口气讲完后,又无奈道:“学生刚才所讲一切都是实话,学生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郑公子才招来今日这场祸事,不知老师愿不愿意信学生。”

姜鸿瞪他一眼,这才不悦道:“这有什么不好信的,你不知道原因,我却清楚地很,我可问你,当日他将彩头给你之后,你是否拒绝了他?”

谢舒自然知道老师值的是邵祯,谢舒回想当日情景,解释道:“老师,我确实将彩头和另一人崔公子互换了。”

姜鸿又继续问道:“那他可有主动找你说话?”

谢舒汗颜道:“当日我作完诗后,便想尽快返回家中,他和顾公子确实有挽留过我,只是我都婉拒了。”

姜鸿冷嘲道:“这便是了,你可知道,他是天家之子,从小便受尽宠爱,一直都顺风顺水,却在你身上栽了一个跟头,被你当众落了面子,他又怎么能轻易释怀?”

原来如此......

可谢舒还是有些疑惑道:“但即便如此,他作为皇子,也不必这样心肠狭小,这样对付我吧......”

姜鸿却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眼含深意地看着自己这个还没明白过来的学生道:“错了,他不是对付你,而是要招揽你。”

如果不是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殊无笑意,谢舒差点以为老师在开玩笑,哪有这样招揽人的。

可谢舒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

这刘强是内务府的人,奉旨办事,有谁能够想到他和三皇子背地里有牵扯?

而刘强针对自己,若是没有老师,自己又能够去求何人呢?到时候,不必三皇子出面,他只需要派人过来,雪中送炭,他日后又怎么不记住这个恩情......

三皇子派出的那人甚至不需要表露身份,以后再揭露也可以,毕竟面对内务府的压力,谁不是走投无路,还能够顾及什么呢?

姜鸿见谢舒一点就通,脸上神情渐渐回暖,他长叹道:“容展,这不是你的错,三皇子觊觎储君之位,因此四处招揽人才,可他不择手段,用这等阴损法子,哪里配得上仁君?若是江山大业落在他的手里,才是不妙。只是他毕竟是龙子,又深得帝心,这等小事,又没有证据,即便告在帝王面前也毫无用处。如今要解决的还是那刘强。”

说道这里,姜鸿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眼中寒芒一闪,如同宝剑出鞘:“这刘强即便真受帝王之命,也不该如此猖狂行事!他千错万错的还有一点,便是惹上了我姜鸿的弟子!虽然如今我已经远离朝堂,但名声还在,当年圣上想要重用宦官,建立南司,我便与友人举行了一场清议,之后圣上也不得不让步......”

谢舒听到这里,也心潮澎湃,随着姜鸿的话语想象出了当时的盛况,这“清议”是这个世界一项十分特殊的活动,意思指的便是天下名士聚集在一起,对当朝时政进行点评,其中的话语可左右乡闾舆论,影响天下形势。

即便是帝王也不敢不重视,因为前朝灭亡,便是因为最后一任帝王大开杀戒,将大批当朝的衣冠清流之士投入黄河之中,引起民愤,此事也被称为投河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