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床是比任何事物都要吸引他的东西。

苏蕤感觉很累,一点也不想和谢林云浪费时间,他的大脑甚至无法运转,不知道谢林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年多没见了,他怎么突然出现了,而且还像两人昨天才见过面一样地云淡风轻又带宠爱地说“请你吃夜宵”。

谢林云看苏蕤真的一点也不想吃夜宵,他不由有点懊丧,心想自己总不知道苏蕤到底想要什么,他只好说道,“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苏蕤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拉着谢林云到了实验大楼一边的一棵树后面,以免被从实验楼里出来的同学看到。

苏蕤拂了拂自己额前的头发,有些专注,但是又像是茫然地看着谢林云,“你……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才不相信是吃夜宵。你找我吃夜宵做什么?”

他的这个神情,在谢林云眼里,实则十分孩子气,谢林云不明所以地心里软软的,他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眼神只在自己身上,他居然生出了感动。

谢林云实在少有情绪,他觉得是自己人到中年,看得多做得多被人评判得多,被人拍马屁,也被人在背后指责咒骂,就像是人在世界上滚上了厚厚地一层茧子,已经麻痹掉了一般,无论遇到什么,都很少能生出感情。

欢喜少,悲痛少,愤怒少,感动少,痛苦少……

各种感情都被包裹在那层厚茧子里,无论什么,似乎都不能触及里面的嫩肉,让他整个人活在麻痹状态。

在更年轻的时候,他做事,他忙碌,功成名就之时,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人生价值,但现在却有些茫然了。

他觉得自己活得很混沌,需要新鲜感。

他只在想着苏蕤时,觉得自己很鲜活,苏蕤像根刺,刺进那层包裹住他的厚茧里,让他疼,让他有了感觉。

心尖一点赤砂痕,那是被苏蕤这把刀划上去的。

谢林云看到他,就知道自己爱他,这么长时间都对他无法忘怀,他也怜惜他,因他而欢喜,恼怒,疼惜,生出各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