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前朝宫廷第一大丑闻,虽然已过去近百年,但其中的荒诞残忍和纠缠其中的阴谋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怕,”萧从简很淡定,“盯着这僧人。皇帝赐他钱财都无妨。若是要赐他寺院或土地,就敲打敲打他。”

“但皇帝还年轻,就崇佛问道,恐怕不妥。该有人规劝才对。”幕僚又道。

萧从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若真觉得该规劝皇帝,就上疏劝谏。”

他的眼睛极明亮,又幽深,若是对视,会叫人觉得十分慑人心魄。幕僚只与他对视一眼,就不再言语。

萧从简慢吞吞问:“慎之,你会把这道谏疏写出来吗?”

许慎之神色动摇起来,仿佛若说错一句话,萧从简就会叫他万劫不复一样。

萧从简听到自己心中有个声音轻轻嗤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真话,也叫人战战兢兢不敢相信了。

“这道谏疏,你先写好了给我过目。”他明确下了命令。幕僚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应了下来。

等从丞相府出来,许慎之立刻被叫住了。

“慎之啊慎之!”叫住他的人是程穆,同僚之中两人最为要好。

两人找个清净地方说话。程穆劈头就道:“你向来是个聪明人,怎么这次犯了糊涂?”

许慎之不言语。

程穆说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关心皇帝?这宫中朝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帝呢!要你来劝谏?你够得上那劝谏的分量吗!皇后没劝谏,丞相没劝谏,你蹦出来劝谏。”

许慎之饮了口酒,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程穆说:“你是该明白——你我早议论过了。如今丞相大权在握,他并不想皇帝那么快亲政掌权。皇帝初登大宝,正是万事都新鲜时候,正玩得开心,与丞相相安无事正好。怕就怕,皇帝玩腻了,闹着要自己主事。到时候玩个和尚都是小事了,那是拿国运给他玩啊!”

许慎之摇摇头:“所以皇帝才更应该在还没亲政之前努力学习不是么?因为不想皇帝立刻亲政就放纵皇帝玩乐……”

他叹了口气:“何况陛下眼看就满二十岁了。太祖二十岁时已经与群雄逐鹿中原了,这是李氏的天下啊!难道要一代不如一代?”

程穆低声喝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