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装模作样(1 / 2)

作品:《我就是这样女子(清穿)

五月又是仁孝皇后忌日,康熙本想带着两个孩子出宫去巩华城祭奠仁孝皇后,但害怕令仪身体孱弱,没办法坚持,便只带着儿子去了,还特意准许自家女儿去钦天监祭拜皇后的画像,也顺道感谢南怀仁的洋药。

因为担忧女儿一个人去不方便,康熙又委托了自己的弟弟,如今的和硕恭亲王常宁陪同令仪一起。

常宁和康熙长相则有些不大相同,相对来说更加粗犷一些,只那络腮胡就看着怪扎人的。

令仪也不认生,从马车内探出头道:“谢谢五叔陪我来钦天监。”

常宁本来就是性格豪迈的人,见侄女不认生,自然也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笑道:“一家人客气什么?何况皇嫂对我关照颇多。”他说完又想起如今的皇后已经换成了他人,又担忧这位身体不好的侄女感怀伤心,赶紧住嘴,颇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令仪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道:“额娘也和五叔关系很好吗?”

常宁见她并没有因此伤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皇嫂嫁进宫中的时候我年纪还小,没有开府出宫,皇嫂对我们几个的衣食住行都十分照顾,平日里时常询问我们的学业等等。”

“额娘真好……”令仪若有所思。

看来她的同时代老乡似乎和康熙一样,是个很重视家庭的人……没办法,这个时代实在是没什么能够提起她兴趣的事情,能够让令仪聊以自慰的也就是仁孝皇后了。

常宁见她似乎对亲生额娘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便又说了几件仁孝皇后的事情,大多是她对宫人分外和蔼慈爱,颇受宫人们尊重爱戴,并且处理宫务得心应手、井井有条,更是与康熙举案齐眉等等。

令仪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随后又问道:“五叔听说过庆福院吗?我听阿玛提过,说是额娘办的。”

“哦,这个自然是皇嫂办的,如今还在呢,我记得听皇嫂和皇兄说过,是让这些孩子平安长大,等他们大了再为自己名下的铺子做事,那走南闯北的人哪儿都有,生意也做的不错,听说还和皇商有的一争。”

令仪这下可有些惊喜了,毕竟康熙可没和她说过这些。她好奇地追问道:“真有这么厉害吗?”

“是啊……”常宁还没说完,赶车的宫人已经开口道:“王爷、公主,钦天监到了。”

马车停稳了,常宁率先翻身下马,又将侄女从马车上抱下来,再看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南怀仁,道:“何必这么早就出来,五月份的天儿,怪热的。”

南怀仁这次倒是没有那么拘谨,但依旧是恪守礼仪的样子,道:“臣拜见王爷,拜见公主。”拜礼客套一番之后,南怀仁便领着常宁和令仪进了后院。

“既然是皇嫂的祭日,我也理应拜见才是。”

常宁先是跟着令仪简单上香祭奠一番,这才让自己的小侄女自己在里面纪念亡母,自己则在外面和南怀仁闲聊。

令仪毕竟不是小孩子,自然也不会有太多伤感,只是望着那副仁孝皇后的画像出神。

不知道她死后有没有回去……又或者她们是一样的,都是在另一个世界死掉之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令仪才轻声道:“我会好好照顾保成的,你放心。”

除此之外,她也无话可说,便转身离开了。

院内常宁正和南怀仁闲聊,见令仪这么快就从屋内出来了,颇有些惊讶,道:“宁楚格,你和你额娘说完话了?”

“嗯。”令仪乖巧道:“我想阿玛肯定比我更想和额娘说话,我不想耽搁他们。”

常宁有些感慨,夸赞道:“真是个好孩子。”

令仪看向南怀仁,问道:“我可以在钦天监逛逛吗?”

“当然,公主,你想看些什么?”

“嗯……”令仪思虑片刻,好奇地问道:“我听说上次是南大人的药救了我,我记得是叫金吉那……那药是哪里来的呀?”

“哦,这个药是通过天津港从我的家乡运来的。”

令仪夸赞道:“真厉害啊。”她又好奇地问道:“这药可不可以种在我们的国家呀?要是以后有别的孩子和我一样高烧不退,不就能用这样的药来治疗了吗?”

南怀仁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很是惊讶,随后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金吉那主要是用于疟疾的治疗,退烧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作用而已。”

“疟疾?”

南怀仁解释道:“是蚊虫叮咬带来的疾病,在我们那里非常常见。公主服用的金吉那其实是一种树皮煎服出的汤汁,这种树不算高大,叶子较宽,是从南美洲引入欧洲种植的。”

现在的卫生体系确实很容易让人患上传染疾病,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尽快引入西医也很重要,毕竟疟疾的治疗方法主要依靠现代医学,此时的西医算是前身。

令仪见不得落后于人,更何况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目前空间中的药似乎只有在她回到空间的时候才能用,并不能拿出来,要是胤礽一不小心沾染了这种病就不好了。

令仪接着问道:“那这种树怎么种植呀?我平常身上总有些不舒服、发热的情况,要是能在京中种上这种树不就能给我用了吗?”

常宁看南怀仁有些为难,接口道:“我这侄女是皇兄的掌上明珠,皇兄对她是宠的不行,待到回来将这件事情和皇兄一说不就是了。算来这次治好我侄女的病,南大人出力不少,若是皇兄感怀南大人辛劳,给南大人划出一块地方建你们那个什么教堂……”

提起这个,南怀仁不免有些激动,他如今虽然在清廷任职,但他更是一位天主教耶稣会教徒和传教士,能够将自己的宗教在另一个国家的国土上传播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他分外紧张,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常宁冲着令仪眨眨眼,令仪立刻心领神会,露出一个笑容。

康熙和胤礽自巩华城回来恐怕是晚上了,令仪便也不着急回宫去,而是继续在钦天监逗留起来。

虽说南怀仁是洋人,但钦天监内任职的却大都是汉人,测算历法十分娴熟。

“南大人,我给你带东西来了。”

“安德烈。”南怀仁瞄了一眼令仪和常宁,随后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俄国外臣,安德烈·斯米尔诺夫。”

常宁听到这么长的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他顿时没了什么兴趣。

南怀仁想到令仪年纪小,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借着介绍道:“公主见过他,还曾夸赞过他保养的画好看。”

令仪只是觉得他有些面善,被南怀仁一点就想了起来,故作好奇地问道:“俄国人?你说什么语言呢?能说一两句让我听听吗?”

安德烈看向南怀仁,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说了一句。

令仪大概分辨了一下,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俄语相差无几,仅仅是发音方式略有改变,她笑了笑,学着安德烈刚刚的发音方式开口道:“3дpaвctвynte。”

常宁没想到自家侄女这么快就能复述对方的话,不免有些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解释道:“意思是‘您好’,公主读的没什么问题。”

令仪很是骄傲,一挺胸膛,道:“还有吗?长一些的我也会说的。”

安德烈思考片刻,又说了一句长一些的。

他说的恰好是一句俏皮话,令仪刚开始学习俄语的时候就听过,一直记在心里,此时此刻当然是干脆利落、脱口而出:“Бe3pycckoгor3ыkaheckoлotnwьcaпoг”

常宁听完这串绕口令不由目瞪口呆,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笑着解释道:“俄语中有许多和鞋子有关的词语,所以说不会俄语连鞋子都钉不上。”他说完接着夸赞道:“公主的发音很标准,如果去学俄语,一定学的又好又快。”

令仪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笑眯眯地说道:“这么说,俄语很好学吗?”

“以公主的聪慧,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令仪拉了拉常宁的衣袖,道:“五叔帮我和阿玛说说嘛,我要学这个。”

常宁摸摸头,道:“这倒没什么,不过你就是学了也无处可用啊,咱们这里又没几个俄国人……”

“我就是觉得有趣,也不一定非要用上啊。”令仪撒娇道:“就让我学嘛,我肯定能学好的!”

常宁捱不住她撒娇,只好道:“好好好,我去和皇兄说,不过他让不让你学我就不能保证了。”

令仪开开心心地应了下来,道:“知道啦!五叔就放心吧,阿玛肯定会答应的!”

毕竟她早就已经掌握俄语,如今只能算是复习一遍,况且令仪也不想放弃自己这项技能,毕竟既然清廷和俄国已经有了外交关系,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用好了同样是一柄利刃,复习一番又何乐不为呢?

安德烈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惊喜,听令仪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要正式学习俄语。

令仪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道:“到时候我想请这位安德烈先生来做我的师父呢。”

常宁见那俄国人都快乐开了花,只好道:“我和皇兄说了,不过可不能保证皇兄一定答应。”

令仪笑嘻嘻地说道:“我相信五叔一定能说服阿玛的。”

常宁无奈,看她笑得像狐狸一般浇好,忍不住伸手捏她的鼻子,道:“小小年纪就知道戏弄你五叔了。”

自钦天监出来,常宁还要护送令仪回宫城去,也许是因为觉得和侄女熟络许多,这次他倒是没有在外面骑马,反而坐进了马车内,脸上还有几分犹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