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澄的钢琴确实弹得好,但这首曲子实在不合时宜。

且不论观众如何吐槽,江大校长此刻已然面黑如锅底,摆手示意一旁的江易过来,沉声问:

“活动节目不是由你审核的吗?这种表演你也让他通过?”

江易神情冷淡,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舞台,又收回视线,说:“爷爷,这是沈先生的意思。”

老校长顿时转头看向沈风骨,果不其然见对方朝他微微颔首,明显是早已知情。

“这件事沈先生不是和爷爷商量过吗?”江易问。

毕竟是江大校园祭庆典,严格来说并不适合用来揭发颜末末的丑恶嘴脸,但颜末末欺骗江大学子已有三年,她的欧皇体质又相当麻烦,不趁着这次机会打她个措手不及,再往后就很难找到机会。

老校长虽然是早就点了头,但没想到樊澄也会参与其中。

樊澄一直以来都是江易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在学业上也表现优异,人也上进,老校长一度想收他做关门弟子,重点培养。如今见他如此作为,难免有些失望。

江易敏锐地察觉到老人的惋惜,罕见地多说了一句,解释道:

“樊澄只是暂时像颜末末那样,等今天的事过了,他就会恢复正常。”

老校长双眼一睁,看了过来,“你说的是真的?”

江易点了点头,说:“爷爷,您就放心看吧。”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座位。

冉木坐在沈风骨身边,见男人神色肃穆,哪怕听着充满绵绵情意的曲子也无动于衷,狭长的双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一片,不由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风骨转头,温声询问:“养养怎么了?”

冉木指了指舞台,蹙起眉说:“为什么他会对你弹这个?”

沈风骨有些惊讶地反问:“养养听得懂?”

冉木不由气结,不高兴地说:“养养当然听得懂,你拉的大提琴我都能听懂。”

沈风骨低笑了一声,伸手握紧了冉木的手指,哄道:“他弹的这首曲子,是莫薇当年弹的。但她那时候说的是,水族馆里没什么客人,她想练练琴,那台钢琴一直没人用,本就打算搬走了。”

“那她还说是特意弹给你听?”冉木轻轻哼了一声。

沈风骨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舞台,转头说:“听者无心,她再如何卖力演出,都是没有用处的。”

男人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显然刺激了台上的樊澄。

少年目光直直地盯着嘉宾席上的人,手下弹奏的曲调不知何时就变了,但他显然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