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

段寒生带了几个肉包充饥,一路跟着引路蜂下山,没走多久,便到了安喜镇。

安喜镇常年受虞清门庇佑,其他小门小派皆不敢闹事,故绿瓦红墙,繁荣热闹,街上到处是张着大伞的商贩和拉送货物的牛车。

段寒生斟酌一番,寻了一家卖胭脂的摊商,装模作样看了一番,随手拣了一盒小瓷瓶,像是香料,装模作样闻了闻,然后道:“老板娘,我要这个。”

卖胭脂的女人三十来岁,眉间隐约带了一丝风情,穿着一件大红色布衫,凌乱的头发垂在额间,女人瞧了他半晌,露出暧昧神色:“你确定要它?”

段寒生不慌不乱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女人轻笑一声:“没有,看你文质彬彬,想不到……”

难不成老板娘以为他买了胭脂用来自涂?

段寒生解释:“在下买来并非自用,是送人的。”

女人一听,神色更是古怪,也没再多说什么,轻佻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帮他包装起来。

段寒生抿起唇,僵硬地笑了笑。

女人收了钱,把瓷瓶给他:“诺。”

段寒生接过东西,乘机问道:“请问赵家庄往哪里走?”

女人生意不多,态度自然热络些,她听见“赵家庄”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小哥哥,你这是要去投奔赵家庄主?”

段寒生被这声“小哥哥”刺得一激灵,好在他平时面部管理都还算妥当,没露出什么异状,心里还得想着应付她的话:“在下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赵家庄里的仆人,北边闹了饥荒,只得投奔他来了。”

“这样啊。”女人的面色好了点,手指无聊地拨弄着胭脂盒道:“我看你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赵家庄不太平,先是和虞清派掌门争女人,半个月前又被屠了满门,那地方早已成了孤魂野鬼的住处,你去了也是白去。”

段寒生眨了眨眼:“争……女人?”

“自然是欢宜原的牡丹姑娘。”

女人轻叹,眼中似有怀念之色:“可惜了牡丹姑娘,受了无妄之灾,刚一入门就白白丢了性命。”

段寒生好不容易从钟清墨也会抢女人这事上回过味来,思维转了一圈,才回想起半月前路过迎亲喜轿,不禁问道:“这位牡丹姑娘也遭到了不幸?”

“不过是柔弱女子罢了,连赵家庄主都敌不过的凶徒,她如何逃脱得了?”女人摆了摆手:“牡丹以前常常光顾我的小铺子,若不是被那贪婪好色的赵家庄主相中,也不会就此葬送余生,她死的时候……”

段寒生顺着她的话问道:“死的时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