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天虚弱地睁开眼睛，强挤出一道惨笑。

“赵凯……”

“行了，你别说话，好好休息，你不要再说话了，保留体力，听到没有，保留体力。”

赵凯这下真的慌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莫哥，你快……”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人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他猛然意识到，莫凡并不在他们身边。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莫凡是死是活，也就是说，现在莫凡已经没法帮助他们了。

他慌张地抬起头，四下巡视着。

除了黑暗，只有寂静。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刚刚还在这里的林霄和林婉之，已经被他给赶走了，愤然离去，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

混沌虚无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和张晓天。

而现在张晓天身负重伤，呼吸越来越弱，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帮忙！

难道……难道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张晓天死在自己怀里吗？

咕噜一声。

赵凯重重地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里尽是惶恐和慌乱。

他发现自己除了安慰张晓天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张晓天身上的伤，根本不是他能够治疗的，如果莫哥在这里，兴许还有办法，而自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张晓天温热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来，而身上的温度却在一点点的降低。

“晓天……不……不要着急……我现在就想办法救你，我现在就想办法，你放心……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保证你不会死的，你不要再说话，好好休息一下，好好休息……”

赵凯语无伦次地说着，他倒是想要救张晓天，但是手边什么药品都没有，连一块绑带都没有，拿什么救！

内心的绝望、无助、愤怒、无奈一起涌了出来，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情绪瞬间崩溃。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张晓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眼皮慢慢地闭了起来。

“晓天……你别睡着……听到没有！你别睡着……我只是让你休息一下……没让你睡着……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我们还……还得等着莫哥呢……莫哥还在里边呢……你不能……”

“赵凯……”

张晓天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像是要把他所有的生命都吐出来一样，漫长得令人窒息。

“我……恐怕……不行了……只有……你……能等……莫哥了……我……”

鲜血瞬间从张晓天的嘴巴里涌了出来，阻断了他的声音，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却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赵凯怎么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莫凡和张晓天就要接连离开，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怔在原地，瞠目结舌，错愕惊恐地看着不停吐血地张晓天，泪如雨下。

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情到浓时，眼泪是自然而然地流出来，根本不受任何控制。

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悲伤可不会因为性别而减轻。

“晓天，你别睡，你好好休息，等……等莫哥出来，他一定能够救你的，你千万不能闭眼听到没有，你一定要坚持到莫哥出现知道吗？！如果莫哥出来看你是这个模样，他一定会打我的，会狠狠地揍我一顿，你难道要看着我挨揍吗？！你可不能这样，你得活着！”

“……”

无论赵凯怎么叫喊、怎么嘶吼，依旧没有办法减缓张晓天生命的消逝。

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怀中张晓天的呼吸越来越轻了，温度也逐渐地降低，从滚烫变得温热，从温热变得微凉。

他紧抱着张晓天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不敢看张晓天一眼，生怕见到张晓天毫无血色的面孔，生怕自己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