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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关系(1 / 2)

作品:《我在东宫写小说

周承弋说完又猛然反应过来,动作很大的直起身,仔仔细细的将房观彦上下左右翻来覆去的都检查了一番,还撩开衣袍连脚都不放过,确认没有受伤终于松了口气。

周承弋打量房观彦的同时,房观彦也正在打量周承弋。

他发现周承弋的衣服有些脏,模样看起来颇为狼狈,脸上更是出了汗水密布,呼吸因为跑过来的而热的不正常。

“先生……”

房观彦眉头一皱,刚想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被再次抱住。

周承弋这回的怀抱更是用力,直想将人揉进自己身体骨血里一般,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实感,那压抑了一路的后怕情绪翻涌着上脸,逼得他眼眶都沁出红来。

“你吓死我了!”

周承弋将头埋在房观彦颈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我知晓云浮子要对你不利立刻就追了过来,结果发现你们弃了马车,虽然周边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却很担心你们遭受什么……我刚才一路都在想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阿彦,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居然将你弄丢了,让你置身在危险之中——房观彦,房子固,不会再有下次了,绝对不会再有了。”

他说到这里的声音沙哑哽咽,用力的收紧怀抱,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停顿须臾又转换成失而复得的庆幸,“还好你没事,还好。”

“……”房观彦实在被勒的喘不过气来,窒息感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出于求生欲的下意识的拍着他的背断断续续的往外吐字:“先、先生,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了……”

周承弋听着他的声音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有些懊恼的看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而弯腰咳嗽的房观彦,“抱歉,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房观彦摆了摆手,缺氧的大脑得到充分的养分之后终于能够思考,顺理成章的将周承弋说的那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顿了顿,又过了一遍。

他后知后觉地发觉周承弋那番话中所蕴含的信息,那些许诺,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对友人。

房观彦的心跳在胸腔里发出剧烈的跳动声响,撞的肋骨都发疼,张口咳嗽声却更厉害。

“没事吧?”周承弋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先生。”房观彦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终于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将咳嗽尽力压下,抬起咳的通红的脸,一度沉郁的情绪却在此刻兴奋起来,他主动抓住周承弋的手抬起头,潋滟水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

他咳的发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旖旎味道,试探的说道,“先生担心我,我很高兴。”

周承弋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手指卷住他的发轻轻扯了下,无奈的道,“你还清醒着吧?我把你弄丢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房观彦摇了摇头,却只用晶亮的眸子看着周承弋的脸,不发一言。

他高兴于周承弋会在发现他疑似深陷危险之时,不遗余力的前来找他,将自己都折腾成一副狼狈模样

周承弋还要说什么,看他这样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伸手又在他头上轻柔的摸过一把,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我带你回去。”

房观彦二话不说的点头,“好。”

“好什么!”唐鹤年终于插话进来,他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膝下的徒儿数量就要归零了,他看向周承弋,“太子殿下想要将贫道徒儿带去哪里?”

周承弋没丝毫犹豫的开口,“自然是回长安。”

“那还是不必了。”唐鹤年淡淡的道,“徒儿入世时间已到,贫道又带他回故里了。”

“师父!”房观彦惊讶的转眸,不知道怎么会说到这个,而且明明之前谈话师父不是这么说的。

唐鹤年瞪过去让他闭嘴的眼神,只觉得这个徒弟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一到跟周承弋相关的事情就不灵泛起来。

房观彦不知道唐鹤年要干什么,但总归师父不会害他,只好闭嘴不言。

唐鹤年捋了把胡子,接着道,“方才已经和徒儿达成了共识,便是如此。”

“什么?”周承弋本还以为自己听错,结果现在这两人竟然达成了共识,他露出微妙的神情看了看唐鹤年,最后目光又落在房观彦身上,“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房观彦犹豫的开口,被唐鹤年先声夺人,“不必问他。”

“自古师者如父母,父母之命,孩儿焉敢不从,这事贫道说了便算。”唐鹤年如此蛮不讲理道。

周承弋都气笑了,“他好不容易得到能够入朝为官的机会,结果便因为你一句话就葬送于此,你算什么父母?哪有这样的父母?这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对仇人?”

唐鹤年直接打断道,“殿下,贫道尊称您一声殿下,还请您不要得寸进尺。我与我徒儿再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是他什么人,安敢在此做他的主?”

周承弋被这句不讲理的话给气到,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了句,“好!既如此便摆事实说话。”

他说着看向房观彦,“你有功劳傍身,官位触手可得,先前苛刻的要求你都愿意,现在放宽至如此,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竟然也舍得?”

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他笑了一声。

唐鹤年不为所动,“若是先前,贫道自然无二话,他想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何须看他人脸色。然则鸿蒙教一事发生,他本就身份特殊,乃是前朝之人,鸿蒙教打着反萧的旗帜欲行复国之事,竟然绑架当朝太子!”

“殿下,你觉得此事发生过后,皇帝能不迁怒于他?便是皇帝仁厚不追究罪责,然朝堂之上百官又岂敢容他?”

唐鹤年闭了闭眼,真心实意的叹气道,“徒儿啊,你莫非还想受那抄家流放之苦?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父亲。”

“房丞相已老,非是十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相爷,他还能再经历一番起落吗?”唐鹤年看向房观彦,“与其待到之后受难伤怀,不若此刻随我回去,从此再不问凡尘俗世,再不必为雷霆雨露的君恩烦扰。”

房观彦已经听唐鹤年说过一次,如今听他再强调,依旧只是沉默的垂下眸,这即是无声的反抗,也是不甘心的挣扎。

“观彦啊!”唐鹤年忍不住喊了一声。

“唐公,”周承弋出声道,“父皇也好,百官也好,若是谁想要追究自然有我去求情。”

“你只是太子罢了,便是颇有才情,然则如何能撼动御令?”唐鹤年问,“若是不允,你又待如何?”

周承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若真到那个地步,我自当随阿彦一起告还辞官便是。”

“……先生。”房观彦心中五味纷杂,明明知道该劝阻,却又因为共进退而心生窃喜。

唐鹤年忍了忍,终于没忍住还是说出了另一个话题,“太子殿下是个爽快人,贫道也懒的拐弯抹角,便只问殿下一句话,您如此维护我这徒儿,敢为他做出此等牺牲,心中究竟将他放在什么位置?”

“臣子?挚友知己?抑或是其他什么?”

周承弋张口便要答,唐鹤年做了个打止的手势,意味深长的道,“殿下可想好了再答。”

他本来是想逼周承弋回答,临到头来又终究不忍徒儿受到伤害,这才特意强调了一句。

周承弋听这话果真斟酌起来,总觉得他话中隐有所指。

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银白的亮光小小的炸开一朵祥云,刺的人眼睛生疼。

“是羽林卫那边结束了。”周承弋认出这是信号传递的消息,道,“有什么事在这里一时也说不明白,不若暂且随我回东宫去,便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到我那儿抓人。”

唐鹤年却拒绝了,“贫道就不去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不要做出后悔的决定便是。”

“你们走吧。”说着竟然将之前说的种种担心轻拿轻放,就这么放房观彦走了。

周承弋何止是有些不解,简直都迷惑了,不过这件事好歹放下了,他也没道理再纠结提醒一句,赶紧牵着房观彦往外走,脚步略急生怕唐鹤年反悔似的。

唐鹤年没有反悔,只目送着他们远去,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从袖子里摸出打火石和一巴掌大的双响炮,炮身的红色硬纸张上绘着羽林军的旗帜图腾。

这双响与之前在空中炸响的同出一源,都属于羽林军。

不过这一枚是十三年前他载着房观彦离京之时,房丞相交给他的,“若是他日观彦深陷危险需要接应之时,你便点燃这个……只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一天吧。”

唐鹤年原本也以为不会有点燃的这一天的,可惜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会一直默默无名做书生的徒弟还是展露锋芒,而本以为彻底沉寂的鸿蒙教又卷土重来。

不过这一次,迟了十三年的帷幕也该落下来了。

他翻身跨上马,在引线的“呲呲”声中,扬鞭抽在马屁股上。

“砰!”身后骤然炸响的亮光让周承弋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高空炸开的银白光点组成一个潦草的马头,他记得这是接应的意思。

炸响的声音犹在耳畔回荡,很明显就是留在原地的唐鹤年帮他们开的,周承弋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梢忍不住道,“原来你师父还真是朝廷派去鸿蒙教的卧底?”

房观彦满脸疑惑表示不知,他也是直到在小院中见到唐鹤年,才知道他竟然还曾经是鸿蒙教的人。

托这双响炮的福,周承弋带着房观彦走了没多久,就见火光冲天,羽林军正带着那辆被遗弃的马车套了一匹眼熟的驴往这边而来。

周承弋一眼就认出那是云浮子的驴,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询问起情况。

周承弋也是这时才直到自己的铜锣是敲的有多及时,原来这群人自知己方人少势弱,不仅要趁其不备动手,还准备了药刚下好。这迷烟虽然不知效用如何,但同喂给小道士们吃的蒙汗药同出一源,而那些吃了药的小道士,外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有一个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