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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穷书生种田》结局刊印(1 / 2)

作品:《我在东宫写小说

“父皇为什么会这么想?”周承弋觉得有些好笑,耐心的再一次阐述自己的想法,“甲之蜜糖,乙之□□。父皇和天下大部分人都觉得皇位甚好,生杀予夺四方称臣,手握权柄立于万民之上,可于儿臣来说,却并非如此。”

“人在何等位置便要担负其责任,权柄固然好,却并非儿臣之追求,儿臣想要的是随心所欲的自由,不受束缚,来去自留。儿臣也相信,此世间如此想法的绝非儿臣一人。”

皇帝突然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可不是不止你一人,你那好舅舅也是这么想的。”

这钟离家的一个个都不省心,儿子太子不当了,小舅子拒绝托孤,明明都是大才之人,做的也都是有利于家国天下的大事,怎么就心里装不下这天下呢。

是这锦绣山河不够美,还是这万里江山不够辽阔?皇帝想着,只觉得头疼的伸手按住眉心,心口梗了一股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周承弋听了反而眼睛一亮合掌高兴起来,“这倒是好了,待到往后舅舅退休了,可以一道去爬山赏月喝酒下棋,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不知有多恣意畅快。”

皇帝看他竟然越说越开心了,心里何止郁闷,带着几分怒气的拍了下扶手,“你说的那些钟离越一个都不喜欢!”

“那舅舅喜欢什么?”周承弋顿时追问。

“他喜欢骑马射箭,一心只想上山当野人!”皇帝语气很冲。

这话倒不算抹黑,不过也不尽事实便是了。

钟离越喜欢骑马射箭不假,却同样享乐之事从不落下,他曾经说要隐居山野不假,但绝对不是那种苦兮兮的种田睡茅草屋的隐居,而是乡绅老爷的那种。

他虽然能吃战场上的苦,有条件的时候却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周承弋不知这些,听皇帝说钟离越梦想竟然是当野人,恍然片刻不无佩服的道,“舅舅连想法都这么放荡不羁,真不愧是萧国战神。”

“……”皇帝深吸了两口气,王贺顿时上前给他倒了杯热茶。

皇帝喝下后心情平复一些,决定跳过天生克他的钟离越,而是主动说起了房观彦,且完全一副严防三好学生被带坏的模样,警告的看着自己儿子,“你到时候你种田也好赏月也罢,朕不想管,然则房观彦不行。你若将他拐跑了,俞仲翎到时候又要不分昼夜的来朕这儿吊嗓子了。”

这事俞仲翎干的出来,且真的这么就干过。

朝中所有的大臣,能让皇帝想起就觉得头疼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说话从无顾忌的钟离越外,便只有撒泼犯浑什么手段都敢使的俞仲翎了。

俞仲翎不怕死,只怕死的不够壮烈,不能叫人记忆深刻。

非要找个古人来比喻,俞仲翎倒是同那三国时期击鼓骂曹的狂士祢衡有些相像,不过俞仲翎非狂在表面,他比祢衡圆滑会做人,甚少出言不逊,就是行事更为不逊罢了。

皇帝赶紧将这个头疼因子甩出脑海,道,“你也不必拿什么作践余幼卿的话来诓朕,朕赐婚自然要双方愿意的,这么优秀的女子,你不想见,便叫房观彦相见相见。”

皇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要下来,结果下一刻周承弋直接将其给砸了个粉碎。

“不行!”

周承弋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迅速拉平,没想到皇帝不打他的主意了,却开始打房观彦主意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您给余幼卿相见谁都可以,唯独房观彦不行。”

皇帝脸色不好看,觉得这儿子怕不是学的钟离越的故意跟他作对,“都不曾过问,怎么就一口咬定不行了?”

周承弋直接将话说死,“阿彦已经与我定了终生了,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未免苛刻,但只要是我们还有感情,便不可能叫他人插足进来。”

皇帝顿时皱起眉来,“你这意思,若你们一直在一起,此生便不再娶妻生子了?”

“当然。”周承弋理所应当的点头。

皇帝怒道,“娶妻生子乃是天理,你这是罔顾人伦!房观彦可知道?他也由着你这般胡闹?当真是岂有此理!”

“他若非与我在感情上一致,我们又怎么可能走到一处去?”周承弋虽然没问过,但从房观彦的生平经历就可以了解到他这个人的行为准则为人处世来。

原主虽然洁身自好,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但身为太子身边凑上来的莺莺燕燕却并不少,再是如何小心,肢体触碰也总是有的,偶尔逢场作戏,也去过风月场所。

如此之下,房观彦却是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周承弋昨天在床上问出来,他竟然是连小黄书都不曾看过,问起便是“有碍修行”。

现代网瘾宅男周承弋,有那么一瞬间都因为自己被污染深重的心灵而感到了罪孽,当然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罢了,他很快就决定将这些知识展示出来“共享”。

可以说给房观彦打开了一扇不得了的新世界大门,急切的时候甚至都不顾礼仪连名带姓又羞又恼的喊周承弋全名。

房观彦比周承弋大几岁,又是那般好的相貌,若是有什么心思,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保持着初心。而且周承弋早在得知孙氏之事后,便听房观彦说起过房丞相和孙氏的感情。

房丞相年少时也是翩翩风流少年郎,虽然家财窘迫了些,却不乏艳遇,然自从与孙氏成婚后,再不曾有过二心,如今孙氏已去世十二余年,却不曾续娶,府中也再无其他夫□□妾。

若是没有那个前朝余孽的身份,房丞相和孙氏应当是一段佳话。

房丞相以身作则,房观彦对于感情天生就有股虔诚感。

周承弋相信以房观彦的人品,就绝对做不出来和他在一起后还同别的女子娶妻生子之事。

周承弋的坚信在皇帝看来有些可笑,“男人都想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

“我不是,阿彦必然也不是。”周承弋语气淡然平静,仿佛说的是什么寻常之事。

皇帝几乎立刻就拍板,“好,你既然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不若便将他叫来询问一二。”

说着便让王贺去请人,结果被周承弋拦住。

“怎么?这么快便泄气了?”皇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润润嗓子。

结果就听周承弋道,“不是,只是昨夜我难免失了分寸,闹到快天光才睡下,他累的很,我想叫他吃饭都被骂了一顿,还是不要去打搅了,待他睡醒了,我在与阿彦一道来给父皇请安。”

皇帝琢磨明白那个“闹”字背后的含义,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呛得咳了两声,都没功夫听到他后面暗戳戳的那句请安。

他指着下首坐着没什么表情悠闲吃东西的自家儿子,手指都抖了抖,老脸涨红低斥道,“这些话谁叫你拿出来说的,半点都不害臊!”

周承弋装作不懂得眨了眨眼,“父皇,阴阳交合是天理人伦,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显然就是故意拿这话来噎他,还记得之前皇帝说娶妻生子是天理人伦,要房观彦去相亲的事情呢。

“你,你……”皇帝“你”了半天,最后实在说不出什么粗鄙下作的话来,只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胡闹!”

连声音都压低了两个度,远没有先前那般的气势冲劲。

周承弋根本不怕,不过看皇帝这呼哧呼哧喘气的模样,决定还是打止这个话题不气他了,却还是强调道,“父皇,我与阿彦之间的感情那是我们的事,不管往后是分是和,又或是闹到什么地步,他人都最好别插手。”

说着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意思很明显:有空就多吃菜,别瞎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

“朕是你父皇!”皇帝不喜欢这种划清界限的话,他看了眼碗里夹过来的菜是自己喜欢的,眉头稍微松了松,语气也没那么声音了。

王贺就在旁边近身伺候着,自然也看清了皇帝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想:乾元宫的膳食自然满桌都是陛下喜欢吃的,太子夹哪筷子都一样。

不过他看皇帝挺开心,也没不识趣的说出真相。

对于皇帝的这句话,周承弋是早就琢磨多遍斟酌好的,针对这个场景也早就想好了回答,“便是因为您是儿臣的父皇,儿臣才说这些话。”

“儿臣不想恨您。”周承弋在皇帝骤然看过来的视线中不紧不慢的解释,“不管房观彦是否是那种朝三暮四负心薄情之人,若我二人是因为父皇您的插手而分开,父皇以为,我能好好的,半点情绪都不生的继续在您跟前侍奉吗?”

“儿臣觉得不能。”

皇帝明白周承弋这话的意思,也听出了他话中的真诚,沉默的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菜吃了一口,又尤为不甘心的说了句,“便因为这些小事便与朕生出嫌隙,朕倒真是白疼你了。”

周承弋眉梢扬了扬,有些不明白皇帝这话到底是反对还是同意,就见王贺借着倒茶的功夫给他使了个眼色。

周承弋了悟,赶紧又给皇帝夹了一筷子菜,“今日这道烩三鲜做的相当好,父皇赶紧尝尝。”

“无事献殷勤。”皇帝淡淡的嘲讽了一句,话是这么说,却是将周承弋夹的菜都吃了干净,末了摸了摸肚子皱眉道,“大早上的怎么尽是些油荤,叫司膳房往后在早膳上注意些。”

“是。”王贺忍笑的应下。

早膳并不能吃下些什么,很快就又撤了下去,王贺提醒了一下时间,快到点卯了,金銮殿中已经聚集了一班朝臣。

周承弋便起身告退,皇帝看了他好一会儿,神色带着些莫名的凝视,最后问道,“你便当真决定好了?”

“是。”周承弋点头应是没有丝毫犹豫。

皇帝眉头再次皱了皱,“你考虑清楚后果,两个男人无名无份,也无子女傍身,想要维系感情何其不易,你当真不后悔?”

“绝不后悔。”周承弋说着又忍不住抿唇笑道,“且说父皇怎么就觉得我们会无名无份?父皇以为我是那种甘愿做背后影子的性格?”

皇帝这回精神瞬间起来了,手撑在龙椅上俯身看过去,语气说怒不像怒,却也着实算不上好,质问道,“依你之意,你倒还想公之于众?你是当真不怕被御史文人戳着背脊骂你?便退一步讲,你不怕,房观彦也不怕?”

“这普天之下有龙阳之好的不少,可哪一个如你这样又不娶妻,还竟想着展露给世人看的?”

皇帝拍着桌子连骂两句,“荒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