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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易宸昼的未来日记》上刊(1 / 2)

作品:《我在东宫写小说

“胡闹。”皇帝拧眉斥责一句,想将这件事就这么平稳带过。

“我想与我喜欢的人结婚怎么就是胡闹?”周承弋抓住房观彦的手十指相扣,语气平淡道,“父皇,我与阿彦的婚是成定了,不管您如何觉得,也不管天下人如何觉得。”

皇帝听着他这话恍然就回想到自己当年非要娶皇后之时的场景,顿时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只如同那时淳庄太后一样,伸手撑住脑袋有些头疼。

“父皇,玉儿给你揉揉。”周承玉也惊的不行,不过暂且没人注意她,所以她很快将表情掩下,只上前给皇帝按揉太阳穴。

皇帝低咳了两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看向底下一脸大无畏的儿子,怒瞪了一眼,“还没有你妹妹懂事!”

周承弋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话来气便宜爹。

皇帝闭着眼沉默了须臾,再次开口平静了许多,暂时安抚道,“你们想成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这事不宜暴露,需得从长计议。”

周承弋点点头,他先将房观彦按坐在王贺叫人摆好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一边安抚的捏了捏房观彦的手,无所谓道,“成婚便行,反正名分先给我安上。”

皇帝闻言眉头一松,“是你想成婚?”

“那不然呢?”周承弋理直气壮的道,“我早便说过我不可能安于现状。”

王贺上前附耳将琼林宴的事情说了,皇帝又好气又好笑,“你何必这么急,朕不欲赐婚,便是郑御史想要撮合,也要看人愿不愿意,你便这么没有信心?”

周承弋竟然大方一点头,“阿彦那么好,谁喜欢他都有可能,我若是被别人撬了墙角,这不是太丢脸了吗?”

皇帝看向始终沉默的另一位当事人,突然说道,“你先出去,朕与房小爱卿说说话。”

“我……”

周承弋还要说什么,被皇帝打断,“出去。”

“太子殿下,请。”王贺上前做了个手势,周承弋皱了皱眉看了房观彦一眼,在他安抚的淡笑中,带着几分担忧的跟着退下。

殿内有些安静,皇帝久久才说话,“你是如何想的?”

房观彦起身行礼之时捏了捏自己后脖子,仿佛只有这样就能感觉周承弋还在身边,他道,“殿下所言便是臣之所想。”

皇帝挥开周承玉的手,撑着龙椅扶手微微前倾,仔细的看着下面低头垂目的青年,“你可曾想过后果?若不成婚,便只是太子与朝臣相交过密,一段风流轶事尔,若成婚,往后无论你有过多少功绩,世人提起你便只记得你以色事人,乃是佞臣贼子,如汉之董贤是以。”

“便是如此,你也愿意?”

“彦愿意。”房观彦回答的毫无犹豫。

皇帝低斥了声“糊涂”,声音犹怒,“本可流芳百世,因何非要选遗臭万年?”

房观彦却道,“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臣只想往后别人提起殿下时便想到臣,提起臣时便想到殿下,如此便心中无憾。”

“……”皇帝揉了揉眉心,神色间说不上是生气抑或什么。

周承玉观察良久,突然蹦蹦跳跳的跑下台阶行了个礼,“父皇,儿臣有一个主意,即可满足四哥和房大人的成婚要求,也能暂且瞒天过海。”

“哦?说来听听。”皇帝咳嗽了两声。

周承玉歪了歪头,露出天真的一笑,“其实,只要四哥和观彦哥哥互相配合便好了。”

……

郑御史从琼林宴回来后好几天,怎么想怎么觉得太子和房观彦怪怪的,忍不住找上丞相府去,却发现里头忙忙碌碌的,还瞧见一大堆红色的喜庆之物。

房丞相和房观彦正一上一下在客厅坐着,前者神情说不上来的复杂,两人之间气氛也诡异。

“这是怎么了?”郑御史走进来疑惑的问道。

房丞相叫房观彦退下,呷了口茶水压了压情绪才,语气怪异的道,“托御史的福,我儿不日便要成亲了。”

郑御史惊讶极了,“怎么突然要成亲了?哪家的姑娘?”

房丞相闻言脸色更奇怪了:“……自然是有婚约的那家,姓易。”

“易?”郑御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京城还有哪个易家,看了老伙伴一眼,想到什么神色骤变,“不会便是为了拒绝我外甥女才这么急急忙忙成亲的吧?”

他眉眼间浮出几分薄怒,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他那外甥女的名声可就不太好听了。

“他们本来感情便很好,一直有联系的,只是你那日问为何不成亲叫他们想通了罢了。”房丞相说着转开话题,“不知是我儿,太子殿下近日也要娶妃了。”

郑御史大惊,“这娶的又是谁?”

房丞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去宫中打听一二便知晓了。”

“难道……是那个鸿蒙教妖女?”郑御史眉头紧拧,亏得皇帝的叫人造谣的福,不仅宫中传遍太子殿下养了个妖女,朝臣中也偶有听闻,不过大多都是不信。

房丞相喝茶不答,只重复了句,“御史何不进宫问问。”

郑御史却已经合理脑补了一番,拍桌怒斥一句“岂有此理”便扭头往皇宫去面圣去了。

而直到他的背影走远,房丞相才默默的放下茶杯惆怅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若宫中真有什么妖女倒好了。”

郑御史进宫面圣自然也没问出个什么来,皇帝就一句“两孩子好不容易想娶亲,是谁有无关系,总比不成婚好”给他打发了。

郑御史一想也确实如此,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终究没说出什么来,只出宫之时遇到周承弋恭喜了一句“早生贵子”。

还只得到太子殿下含糊的“唔”。

宫中自然没有妖女,房观彦也没有什么自幼定下的婚约,而丞相府中高挂红绫,天下皆闻状元郎娶妻,有人伤心有人好奇。

“京中第一美男子”要成婚,前来围观者自然众多。

便见十里红妆铺满长街,热热闹闹吹吹打打从城东走到城西,直到丞相府门前,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喜服容貌盛极逼人的青年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轿子前,弯腰撩开轿帘。

新娘扶着他的手钻出轿中,直起身竟然比新郎还高出许多来,那凤冠霞帔精致美丽,红盖头直接连脖子都未露出分毫。

众人都等着看新郎按照规矩背新娘下轿入府,却不想是新娘将新郎打横抱起步伐稳健利索的跨过了火盆,弯腰低头的刹那露出挂在脖子上的血红玉佩。

不过很快便被新郎塞回衣服里去。

众人惊诧的目送新娘抱着新郎大跨步的入了丞相府,有人忍不住问新娘带来的正在分发喜糖的两个小丫鬟,“你们小姐莫非是武将之后?”

“官人好眼力,正是呢。”一个模样秀气的小丫鬟笑着,她嗓子尖尖细细的,听着倒也不多违和。

众人看了看另一个冷峻,眉眼硬朗还佩剑的丫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随后外头便有传状元郎娶的不是美娇娘,而是无盐之貌的“母老虎”。

周承弋对这种传闻无所谓,房观彦却极为不喜,直接画了一副周承弋的性转肖像画叫符谦刊印成了《长安》杂志的封面。

他这副画并没有可以削弱周承弋的气势,只将他脸庞轮廓柔化,眉眼间的英气尽数保留,他正伏案写字,捏着白色鹅毛笔的手指骨节分明,如同眉眼一般,半点瞧不出娇柔。

这看着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容颜,却也绝非坊间传闻的无盐之貌。

这种长相竟然受到了一部分人的推崇,尤其是武将,一时之间找上裴炚叙旧情的不少。

裴炚茫然脸,“你们想要娶媳妇儿找我做什么?我也没媳妇儿。”

“这不是瞧你与相爷公子关系好,托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嫂子家中可还有姊妹尚未婚配,与我们相见一二?”光棍打了许多年的天启军兄弟们满脸希冀。

裴炚:“……你们死心吧,嫂嫂家里都是弟弟。”连嫂嫂也都是弟弟。

然而将士们自然不相信,追问,“就当真一个妹子也没有?”

“有一位妹子,”裴炚顿了顿看着他们重新充满希望的脸,缓缓吐出后一句,“六月才满八岁,你们一群二三十的,可好意思?”

有不要脸的想点头,裴炚还记得周承弋那彪悍的腿风,幽幽道,“小心嫂嫂踢断你的鼻梁骨。”

三拜之后,在锣鼓鞭炮声中,喜宴正式开席,新娘送入洞房,而新郎则去外面敬酒。

相府这次设宴很有意思,分为内外两部分,内里只有两桌,一桌是符谦、骆异、裴炚、余映等知道真相的好友,一桌是安阳长公主、定国公、徐瑞、周承爻等皇室,惠敏郡主两边都算,选择同余映坐在一处。

两桌的气氛都诡异的安静,只有周承玉、徐瑞和裴晔三个小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从作业聊到小考成绩,又聊到其他。

“怎么不见太子哥哥?”徐瑞环顾一圈小声问道。

周承玉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知道吗?”徐瑞满脸茫然的问裴晔。

裴晔其实一点都不想枯坐在宴席上,想出去玩蹴鞠,被二哥裴炚武力镇压,此时有些百无聊赖的,连他们说的什么都没听清就摇了摇头。

周承玉顿了顿,没有直接说明,只道,“等会他就该来了,你自己看吧。”

“你现在说话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徐瑞皱眉嘟囔了一句。

随后有人一身喜袍从内里转出来,他只以为是房观彦,头也没抬的继续同裴晔玩打手游戏,直到看到真正的新郎从外面敬完酒进来。

徐瑞登时连被手也不缩了硬挨了裴晔一下重的,转头就往房间中找,果然找到另一穿着喜袍的人——正是他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