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病了，很严重的病！”娜娜斩钉截铁的下结论。

“请容我冒昧的问一下，是什么病呢？”

他们并肩往前走，卢卡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娜娜的话聊。

“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要多问。毕竟知道得越多，活得愈久。”

娜娜似笑非笑的顶了回去，这是卢卡在玛利亚镇敷衍驴车主人的话，被娜娜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卢卡不生气，就是觉得有趣得很。

娜娜果然有趣得很。

“对了，你怎么不生气啊？”娜娜有点意外。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明知故问。

“嘁，你这种隐形正义感爆棚的家伙，难道听了那个人的话会不生气吗。”娜娜望着他，眼底写着——我早就看穿你了。

卢卡摸了摸下巴肉，想起村落，想起那黑瘦的村民，又想起那两个治安官。

“他们都有同样的眼睛。”说完这句后，他意识到这种抽象的答案对娜娜来说太难理解了，果然一低头就看到娜娜正全力思索的模样，又好笑又好玩。他微微扬着嘴角解释：“并不是眼珠颜色，而是那种被繁重贫苦的生活磋磨到没有光彩的眼神，是一样的。”

那一双双木然的眼睛。

“对这些人来说，吃饱饭活下去是头等大事，除却头等大事都可以不理会。”卢卡顿了顿，嗓音低沉没有起伏：“所以他们冷漠自私。”

“你有没有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加入我们魔物一族很棒呀？”娜娜露出绝美微笑抬起小脸望着卢卡。

卢卡一怔，失笑：“我搞不懂你思考问题的模式。”

“就是你看，做人，要这样要那样的，冷漠不行，自私也不好。但是做魔物就没有这些条条框框，只要随心所欲就好。没有任何规则可以约束我们，没有任何标准可以衡量我们。不是很棒吗？”娜娜天真的笑着问，“是不是更想加入我们魔物了啊？”

卢卡默然，只是应付的翘了翘嘴角，并没有回答。

他们沉默着来到领主家门前，三层楼高的建筑物是村里最高的地标了，站在村口就能望到领主家的屋顶尖。

院子里的猎狗首先注意到了陌生人靠近，警觉的站起来竖着耳朵一阵乱吠，动静不小，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装的老妇人。

这个村落偏僻，就算领主竭力想要学习繁华城镇权贵们的做派，最后也在女仆黑色洗到发白，白围裙变旧变黄的裙边上露了怯。

羊会的身份很好用，举国上下都对神秘的圣火十字团抱有敬畏心，带着敬畏心的好奇和亲近也顺势延伸到了羊会身上。

作为民间猎魔人，他们比高高在上的圣火十字团更加亲民，所以总是能得到好的接待。

一半源于敬畏，一半则是好奇心。

不过在领主身上好奇心更多一些，他派了两个男仆将他们引到餐厅，他们正在用午饭。而卢卡和娜娜对在用餐时间上门打扰这件事情，表示没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