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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勇与懦夫》“……不,我也看不懂。”华临说着,给薛有年发了个问号和语音,“这是什么?”
薛有年回复:你想要的东西。
他接着发来一段话:抱歉,临临,我没有参与其中,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再想办法从他方得到这些,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只是事关重大,我唯一的请求就是你要务必保护好自己。
华临烦躁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文东把目光从手机移到他脸上:“你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华临皱眉:“你什么意思?”
文东摇了摇头,一摊手:“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他就是很简单的在讨你欢心啊。”
“……”
“我刚刚就是打算跟你说,你突然疏远他,不一定是坏事儿,他可能会反而因为急着讨好你而主动往外抖东西。”文东其实心里也挺纳闷的,华临之前拿薛有年来激他,说穿了不就和现在是一个意思嘛,怎么华临没拐过这个弯儿来?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华临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因此一时没拐过来。但他聪明,文东这么一点,他转瞬就反应过来了,心情有点儿微妙。
人心非草木,华临亦不是寡情冷心的人,虽然他确实憎恨薛有年那一堆变态行径,想要薛有年被绳之以法的想法绝不会改变,但是眼见薛有年痴成这样,他难免有些心绪复杂,精神上也很疲累。
薛有年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年虽然是薛有年设的圈套,但他也是确实对薛有年动过心,而令他动心的那个人风度翩翩、知书达礼,是非常非常潇洒的。
现在的薛有年太狼狈了,像一头败家之犬。
华临突然难受起来。半晌,他低着头,很轻声地说:“我可能一开始就不应该去留那个学。”
这当然只是沮丧的气话,但是……但是,如果真的那个时候他没有去德国,会不会就没有后来的一切?薛有年会不会现在仍然是他心目中那个完美的薛叔?他很难不这么想。
年少的时候,华临喜欢看悲剧作品,他觉得痛苦、遗憾、残缺、绝望此类词汇十分震撼有力,唯有不完美才是最完美的艺术精神。喜剧太俗了,不上档次,是没有精神追求的庸人才爱看的“麻醉剂”。
现在看来,竟然有那么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意思。
少年不知道未来的现实人生中会有真正的痛苦、遗憾、残缺、绝望等待着自己。到那个时候,就会发现,喜剧挺好的,俗点也好,做个庸人能整天嘻嘻哈哈的高兴也挺好,比高处不胜寒好。
断臂维纳斯固然很美,但人们并不会、也不该试图去往蒙娜丽莎的脸上泼墨。
以前,华临暗暗拿自己爸妈和薛叔比,总“瞧不上”爸妈,觉得老两口忒低级了,明明都是富养出来的,怎么就那么土呢?再看看薛叔!什么叫内蕴丰厚的绅士!一举手一投足一开口都是高级!
……结果他脸都被自己打肿了。
文东静静地看着华临。
他无法知晓华临此刻的全部脑内想法,但他看得出来华临非常难受,这很明显。他还看出来了,华临是在为薛有年难受。
说实在的,文东有点慌。他其实很清楚华临肯定不会对薛有年心软,但他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情不自禁地焦虑起来。这一点也不像他,但这件事情就是这样,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以前看沈谓行、代小京和其他人的感情纠葛,就像看傻白甜偶像剧似的,说不上幸灾乐祸,但多少有点觉得好笑。很多事情其实特别好理顺,那些人却能搞得一团乱,傻乎乎的,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出来的,特有意思。
直到现在他自己的智商情商都集体掉线,他才体会到什么叫报应……不是,是什么叫爱情使人盲目。一旦被爱情烧昏了脑袋,很多事情就不是你能不能看得透的问题了,问题是你看透了也没屁用,该难受还是难受,该醋还是醋,该慌还是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