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发丫鬟去找,可丫鬟回来禀报,说是到处都找不到人。

程一墨急了:“他那个人太老实,不会是在外面惹了麻烦,被抓起来了吧?他会不会被活活打死……”

南宝衣一阵无言。

她四哥再蠢,应当也还没有蠢到会被人活活打死的地步吧。

她只得安慰:“嫂嫂别慌,咱们叫人去南府找找。”

程一墨点点头,却到底放心不下,带着侍女亲自去找。

南宝衣盘算着南承书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胳膊肘。

她抬起头,撞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石桌上,却多出了一封信。

她拆开。

信上簪花小楷她十分熟悉,是南胭的字迹。

南胭在信里说,南承书被她的人掳走,就绑在城郊野柿子林,让她不许告诉任何人,并在一个时辰内孤身前往,否则直接杀了南承书。

信封里还有一方小小的印章,是南承书的私印,印上甚至染了血。

她眉心一跳,紧紧握住信笺。

南胭恨她,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南胭竟然会通过绑架四哥来要挟他。

说什么杀了四哥,她南胭和四哥也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妹啊。

真是丧心病狂!

她环顾周围,处处鬓影衣香,看不出南胭的人藏在哪里。

她沉吟片刻,起身往程府马厩走。

虽然信上说不许告诉任何人,但孤身赴南胭的宴才是真愚蠢,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她把信封交给云袖,低声吩咐:“你回宫把这封信交给殿下,让他立刻率人前往城郊野柿子林。”

云袖眉眼凝重,立刻遵命。

南宝衣打开马厩,牵出一匹白马。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径直朝城门疾驰而去。

她有萧弈给的腰牌,轻而易举就叫开了城门。

她走后,南景提灯出现。

楚氏皇族覆灭,他已经不是长驸马,又因为巴结萧弈不成,被贬到这里看守城门。

他盯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嘀咕:“这么晚了,她出城作甚?”

……

穿过巍峨城门,仲夏夜月色清润,触目所及,平野开阔,山脉纵横,驿道蜿蜒着通往天际,将古老的盛京城远远甩在月色里。

马脖子前挂着一盏铁艺马灯,照亮了青砖官道。

夜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少女眉眼如星,细细盘算。

南胭的势力并不强大,她可以在二哥哥赶到之前,尽可能地在野柿子林拖延时间,别让南胭伤害四哥。

反正,她也该和南胭做一个了断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当她赶到野柿子林时,还是呆住了。

火把通明,上百名金吾卫如同沉默的石头般矗立在树林中。

南胭和四哥,被五花大绑丢在树下。

一袭黑衣的沈议绝抱刀而立,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