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人见了我，有点吃惊地小心打招呼：“你，你来啦？”

“托卡在吗？”我问。

“在在在，还在呢……”羊人一指关了一半的店门。

我点点头，也不多话，就去了，羊人也没再说别的，加快步子离开了。

我掀起半边门，问了一句：“这么早关门？”

托卡也有些吃惊：“你，你不是在郊区吗？”

我说：“跑完活了，正好进城，在博物馆那边见一个老朋友，正好你来消息，就过来看看。”

“难得呀……”托卡叹气，“你倒是发了财吧？”

我说：“你呢？”

他马上开始倒苦水：“你走了，牛查小兄弟也找到好工作了，可怜我这小店，生意也不好做，狐狸小子还……”

“怎么么了？他也不干了？去打游戏比赛了？”

托卡叹气：“他呀……这辈子都打不了游戏了……”

我很是惊讶地问：“怎么？病了？”

托卡说：“招惹了不该惹得家伙，被打断了手指……”

我故作气恼：“那你们不帮忙吗？”

托卡苦笑：“我们惹不起啊……都怪他，以为自己有点业余水准，非得去跟人家面对面打比赛……人家是有背景的竞技俱乐部，我们也惹不起啊……”

我说：“那，他人在哪？”

托卡说：“逃回狐族去了，机票钱还是我给垫的……”

我更是惊讶：“手指断了，还能坐飞机？”

托卡看着我：“之前，他和几个朋友来安尼莫城，说是狐族那边竞争太激烈，本来说要在这里碰运气，结果混到后面连房租都交不起，全都跑去打零工，刚好有个熟人推荐，他才找到我这来的……现在惹上那帮人，没办法，只能回老家去了。”

我嗤笑一声：“看样子，安尼莫城也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么安全嘛……还是弱肉强食那一套……”

托卡看着我，眼神认真：“不，边境才是弱肉强食的荒野，在这里，你就算断了手脚，联邦也不会让你饿死，只不过，也就到饿不死这一步而已了，想要往上爬，是没机会了……”

我问：“那他们为什么要回去呢？”

托卡说：“回自己的族地，还有亲人朋友，就算当不了什么竞赛选手，也能活得好一点，留在安尼莫城，只能做一个饿不死的流浪汉，有意思吗？”

托卡吐出一口烟圈，接着说：“别以为你从边境那种地方回来，就觉得这些事情稀松平常，你是牛头人，不理解我们这些没有族地的人，你混不下去了，好歹回到雷霆城也能过上衣食不缺的生活，我们就不行了……”

我说：“现在的雷霆城，不是有牛头人和鹿人羊人各个种族吗？”

托卡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故作不知：“好吧，我离开的太久，确实不太了解。”

托卡叹气：“自古以来，都这样的，虽然说联邦之内族平等，不过，有族地就是高人一等，就算是同族之内，也有高低分别，那些个古代就是贵族的家伙，依旧垄断着权力……你这家伙，把内部地区想象得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