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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晋江独家51(1 / 2)

作品:《兄宠

谢不倦在回府的路上得了消息,自那时起,太阳穴便开始隐隐作痛。

一下马车,他掀袍跨过门槛,绿水迎面走来,二话不说单膝跪地,“请殿下治罪。”

谢不倦顿住脚步,蹙眉问,“她现在如何?”

绿水道,“姑娘没有胃口用晚膳,已经早早歇下。”

“她可有……问什么?”

“不曾。”

谢不倦这才看向绿水的眼睛,“今日你的任务是什么。”

“回殿下,是保护许姑娘。”

“那你做的又是什么?”

谢不倦身后的青山有意帮绿水说话,但他熟知殿下的性子,再想求情都要忍着。

绿水艰难道,“殿下,今日是属下失职。可那说书人讲的故事委实骇人听闻,于殿下的名声不利,属下便想着将他拿下,再盘问背后是哪个在作祟!”

“他说任他说,这样的传言能损我几分?能用愚蠢至此的招数,除了殷家也不做他想。”谢不倦揉揉额角,无奈道,“绿水,你告诉我,一个‘门客’的属下为何可以调动黑甲军?”

“……”绿水哑口无言。

“阿雾她是单纯,而不是傻。”

绿水另一只膝盖也落了地,伏地道,“请殿下降罪。”

“自去领罚,黑甲令交到青山手上。”

谢不倦绕过绿水,大步往前走。而青山看了绿水一眼,抿抿唇沉默跟上。

走在长廊上,往日里许知雾总在长廊那一头等着他,笑着说“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若他还带了甜点零嘴,便笑得格外甜。谢不倦生出几分茫然,他不晓得身份暴露之后将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什么变化。

因为心急,谢不倦抄了近路,从自己的屋子进去,拉开屏风直接走到许知雾那边。

此时许知雾的帘帐是打开的,绿织正坐在她床沿。

谢不倦的脚步慢下来,添了几分犹豫,他绕过绿织走到许知雾的床前,见她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有几分苍白,整个人好似一朵娇弱到透明的花。

她的生活总是热闹又平和,离纷争冲突那样远,因此她一点也看不得这些。

而无论是刑罚,还是斗争,在谢不倦这里都是稀松平常,激不起一点点情绪的涟漪。

他们就好似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土壤里长出的绿植,许知雾觉得他这一半混乱不堪,他又觉得许知雾那一半娇弱到需要用谎言来呵护。

“公子。”绿织突然出声,起身看着他,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问,“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们姑娘?”

谢不倦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如果一定要坦白,他会亲自坦白给许知雾听。

绿织看出谢不倦清俊温雅外表下隐藏的傲慢,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题,“公子是不是不打算放我们家姑娘嫁人了?”

谢不倦轻轻抬眉,而后毫不遮掩道,“是。”

“公子,你!”绿织胸口起伏,心中愤恨,公子与姑娘分明是堂兄妹关系,公子却染指了姑娘,甚至想要困住她一辈子,这是何等的下作无耻!

谢不倦不知绿织所想,目光专注地落到许知雾面上。

她睡着,竟叫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总会醒的,到时候是质问还是埋怨,无法预料。

“你去吩咐厨房熬一碗粥,待她睡醒了吃。”谢不倦顺了顺许知雾的鬓发,自然地吩咐绿织。

绿织下意识答了“是”,走出几步后顿觉痛心,公子这般毫无廉耻之心,姑娘定要吃大亏的——不对,已经吃亏了——总之,得想个法子让姑娘远离公子。

姑娘失了处、子之身,但许家什么也不缺,到时候姑娘大可以招赘,而她也可以舒舒服服地留在许家一直伺候姑娘。

绿织的脚步顿时轻快起来。

屋里的谢不倦在床沿上坐下来,伸手碰了碰许知雾的脸蛋,凉凉的,幸而没有发烧。大概觉得触感柔软,他又碰了一下,指尖从她的颊侧一直划到小巧的下巴上。

许知雾皱了皱眉头,眼睫轻颤,要醒了。谢不倦缓缓收回手。

“哥哥……”许知雾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伸向他,像是在讨要一个拥抱,“哥哥,你陪我说说话。”

见许知雾待他亲近如常,谢不倦内心渐渐安定,俯身抱了抱她,按着她后脑勺说,“哥哥在。”

怀里的姑娘从喉咙里呜咽一声,而后埋在他锁骨处哭了,她问,“哥哥,只有京城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只有骈州不是这般?”

谢不倦温声道,“京城自然与别处不同。”

“那我还是更喜欢骈州……”

“嗯。”

后来,许知雾枕在哥哥的腿上,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说她好想念爹爹娘亲,谢不倦便安抚她,年关快到了,他们很快就来见阿雾。

许知雾丝毫不提白日所见所闻,也不问绿水为何能够调动黑甲军,甚至没有问起他是不是与三皇子乃是同一人。

直到绿织端来热粥,她都没有问出这些问题。叫谢不倦既疑惑,又不安,他将其按捺住,隐隐担心此事是否会埋下隐患。

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焦灼滋味,甚至想要主动开口,向她坦白。

一碗热粥喝下去,许知雾还拉着他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外头夜幕四合,她该放哥哥回去了,许知雾终于轻轻问出一句,“哥哥,不论怎样,你都是我哥哥,对吗?”

谢不倦立在她的床前,一手负在背后攥成了拳。

她的眼里都是不安与希冀,有什么东西正在摇摇欲坠,迫切地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谢不倦压制着磅礴情愫,他不想再做她的哥哥,可最后却唯有一声淡而温柔的,“……是。”

见许知雾唇角微弯,谢不倦摸了摸她的头,“好生歇息吧。”

小姑娘终于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目光还依赖地落在哥哥身上。

她不在意哥哥是否有其他的什么身份,只要他是哥哥这一点没有变,就好。

谢不倦细心地将许知雾的被角掖好,“哥哥走了。”

他终于从许知雾满是依赖的视线中逃离了。

那样纯粹的依赖,好似他一旦变质就是罪过。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她想听的是这样的答案,他就给她这样的答案。

谢不倦这样告诉自己,却在走出许知雾的房门时,胸口一闷。

青山大惊,看着谢不倦嘴角溢出的一丝血线,揪心道,“殿下旧伤未愈,为何不歇一段时日?日日晚睡早起,诸多事情压在身上,御医都说殿下好得比他预料之中要慢上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