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没疯我不知道,反正爸爸是高兴坏了。”青玉侧躺下,面朝祁杉,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他说着话,“他怎么说的来着?啊,他说自己后继有人了。”

“嘁----我才不要。”祁杉打了个哈欠,“我这是上了贼船了,毕业以后可能工作都不好找。算了,我干脆再读个博吧,这次我要换回历史系,以后做个大学老师,做做学问讲讲课,再也不要去那种倒霉地方打地铺了!”

他说得坚决,青玉的脑袋里几乎同时闪现了一副画面----穿得十分有学问的祁杉同志戴着一副十分有学问的眼镜,站在代表着学问的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讲着深奥的学问。

那画面异常清晰,仿佛就是不久之后即将成真的现实。青玉不禁觉得有趣,想要跟祁杉分享一下,还没开口却见祁杉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他伸手给祁杉掖了掖另一边的被角,视线落在他脸上,随即定格。

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比出差之前重了,可见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可据他所知,这次祁杉出差的任务很轻松,基本就是朝九晚五地跟着教授打打下手,偶尔有加班,却并不至于到睡眠不足的程度。

再说如果他真的累了,应该睡得很沉才对,可他却在天色刚刚亮起的时候醒来,并且一直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由于导师的提携,祁杉在学业上并没有很大的压力,这一点青玉很清楚。那么再除去工作太累这一条,能让祁杉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的原因,能是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夫夫生活不和谐?青玉摇摇头,希望不是这样。但祁杉几次打太极,避免跟他亲热也是事实。虽说每次祁杉出差回来之后的第一次他都会有点做得过火,但祁杉拒绝他的几次可并不全是在出差之后。

倾身吻了吻祁杉的脸颊,青玉暂时摒弃了脑袋里纷乱的思绪,合上眼睛陪着祁杉补了一觉。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祁杉去学校走了一趟,在导师面前刷了个脸,证明自己来过。随后又大摇大摆地回了家,补了个畅快淋漓的回笼觉。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青玉不在,应该是去了茶楼。茶楼的二楼单辟出一间书画教室,第一批来学画的学生相当有时间意识,从不迟到,天天诱导老师拖堂,简直小小年纪就成了精。

想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是没有指望了,祁杉只好准备起身,打算去冰箱里翻点能填肚子的。

屁股与柔软的床将分未分之际,窗子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动静,伴随着尖细之物敲击玻璃的声音。祁杉慢腾腾地走过去拉开窗帘,“我去!这什么鸟?”

一只长得乱七八糟的鸟停在与祁杉隔着一面玻璃的半空,急切地扑棱着翅膀。此鸟长相清奇,羽翼泛着蓝光,脑袋顶三根毛的颜色各不相同,看起来像是染过色的鸡毛掸子。但总体上来说,是一只眼熟的鸟。祁杉跟它打了个招呼,把窗子推了开来。

那只鸟立即飞进来,落在一边的柜子上,鸟喙一张,声音依旧难听:“南塘降温,多穿衣裳!南塘降温,多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