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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撩妻手札(女尊)

她说完,便往那床边走去,并将身上早已沾了少许猩红血梅的外衫褪去,露出那先前被她随意用绑带包裹住的伤口。

因为她先前只是随意洒了药,而这抹得不均匀的后果就是导致再一次伤口迸裂,甚至只要她的动作稍大一点就能疼得她直倒吸一口寒气。

玛德,那群兔崽子下手可真是重。

今夜的下半夜倒是风平浪静的度了过去,连带着天才微微亮时,她便随人出了宫。而在外人面前,他们自然得要装成一副恩爱俩不疑的画面。

只是在出去的时候,冷不防又撞到了那位刚准备换值的张克尔统领,还未等林清安的目光再一次不动声色的扫过她左手大拇指的狼图腾银戒上时,那人先一步出了声。

“我有句话想要同小侯夫人说下,不知小侯夫人可让本将耽搁几分钟。”紧抿着唇的张克尔看向面前的女人时,双眉间凝聚的那抹寒意不减反增。

林清安见到这人突然唤住了他们不说,还指名有话要同她说话时,不由微怔了下。

可她在准备走过去时,并未发现她身旁的时临收回了脸上笑意,那双湛蓝的瞳孔中则泛起了鄙夷的寒意,亦连那不远处的宫墙一角后都有一道未曾来得及收回的月白色麒麟纹衣袂。

“不知张克尔统领想对林某说什么?”等随人走到一处人少的宫墙后,林清安方才出了声,就连那望过去时的目光中都带着沉沉笑意。

“我希望姑娘小心那位时小侯爷。”她嘴里称呼的是‘姑娘’而非是之前的‘小侯夫人’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因着其中有什么猫腻,就连那声音都压得格外之低,宛如担心隔墙有耳。

“我会的,多谢告知。”即便不知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告诉她的,总归也是好心。

张克尔见她是真的听进去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在她转身离开时,衣袂处突然掉落了一朵干掉的格桑花。

那花才刚一触地,便被那清风给席卷至半空,了无踪迹。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在那人才离开不久后,时临便不放心的走了过去,那双半垂的蓝眸中则是翻滚着浓重的漆黑深渊,亦连他的掌心中还捏着一朵小巧的沙漠玫瑰。

“没有什么,不过是问我昨晚上穿的那件肚兜是什么款式的,她看着觉得挺喜欢的。”林清安在经过他身旁时,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芙蕖花香。

可这人先前一直同她在一起,那么这香又是何时染上的?

“什,什么肚兜,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张嘴闭嘴的就说这些荤话。”一听到‘肚兜’后,时临的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甚至就连脑海中都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晚上的一幕。

“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况不过就是一件小小的肚兜。”林清安见他那一脸羞涩的表情后,亦连内心深处的那抹狐疑之色渐浓。

不,准确来说,她从认识此人开始后,便从未放下过对此人的怀疑。

因为此人总会给她一种格外的怪异感,就像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假人。

许是随着天亮,就连一路上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人频频朝他们这处看来,导致林清安被看得烦了,直接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腰,假装着与人说着悄悄话,脚步则飞速的朝宫门外走去。

“我说你给小爷放开。”

时临看着这从今早上突然一改常态的女人后,总觉得她现在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还有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手,他恨不得直接将它给砍了。

“夫君可是在恼我昨晚上对你过于粗鲁了些,所以这才对我生恼了。”此时笑眯眯的林清安就跟看不见他眼中的厌恶与寒意一样,整个人就差没有直接挂在他身上了。

“不过也不能怪我,要怪便只能怪夫君生得过于娇艳,使得为妇忍不住总想要吃多几口。”这等恶心的话,她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给恶心死了,偏生此时的她还得要继续强忍着。

“你恶不恶心啊!林清安!”

生平除了那人外,第一次同其他女人那么亲近的时临,此时气得整张脸都黑了,偏生让她假装妻主一事还是他提出来的,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我在恶心又怎么能比得过时小侯爷,明明这心里头都有了人了,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将林某人给拉下水来,现在的我们不过是那半斤八两。”一声冷讽里,道不尽那鄙夷之色。

一说到这个,时临瞬间蔫了下来,毕竟最开始也是他居心不良在先,怪不得她。

而这一次,哪怕是她在上了马车后,林清安仍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浓稠的阴冷视线紧盯着她不放,像极了那藏在暗中对人虎视眈眈的毒蛇。

等马车行驶到侯府的时候,正无趣的掀开车帘子的林清安远远的便看见了那等候在大门外许久,并不断来回踱步的墨枝,亦连心头都突然颤了一颤,唯恐是出了什么事来。

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她顾不上暗中是否有人在盯着她,下车后径直拉着人,压低着声线道:“是我爹来消息了是不是。”

“老爷现在带夫人回来了,不过………”微抿着唇的墨枝对上小姐喜出望外的神色时,剩下的那些话竟不知要如何说出口了,只觉得满嘴苦涩。

“不过什么,快说。”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说话留一半的人,就跟拉屎拉一半,剩下的直接卡了一样难受。

“自然是因着偷窃之罪,而犯了牢狱之灾。”还未等墨枝说话时,只见不远处的拐角处突然走来一位身着水色竹纹广袖长袍,并阴沉着脸的男人。

而下一秒,他们的周边则被那群早已守株待兔许久的黑甲卫给团团围住,那密集的程度即便是到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步。

林清安见到从拐角处出来的人后,眼中倒是不见多少惊讶,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毕竟将她从燕京引来这楼兰国的时候,她就能猜到早晚会与人遇见。

“空陌倒是想不到夫子居然会手眼通天到此等地步。”她制止了墨枝的手,对其摇头让她莫要轻举妄动。

因为她知道,他不但不会杀了她,更会好吃好喝的将她给软禁起来,只因他还需要她引出娘亲和爹的下落。

“你想不到的事,可多得很。”男人朝人冷嗤一声后,继而朝着另一位刚下马车之人道谢。

“此番多谢时小侯爷了,若非时小侯爷,我倒是不曾能有那么的轻松将人给抓住。”

因着那人失踪后,此时公友安的眼眸中爬满了不少猩红的血丝,掩于宽大银丝竹纹袖袍下的骨节攥得泛白,掌心更抓得瘀青一片,唯在看向她的那一刻,阴沉的目光处却突然迸发出一抹希冀的光来。

“不过举手之劳,反倒是你可别忘记了之前答应本小侯爷的事。”此时的时临也收起了先前那副大大咧咧的样,紧皱的双眉在此刻终是松懈了几分,整个人就像是完全换了另一个人。

若说之前是一朵向日葵,那么现在则是一朵生于沙漠中,艳丽却又长满了刺的巨毒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