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附近居民所言相符,虽然这处偏僻,但镇上街坊挨得不远,只要留心,有人进出也会知道,卖大米的孙大娘明明确确地说了,这客栈都关门歇业好几天了,突然昨天开张,还莫名其妙赶走几个客人。

他自知可能被摆了一套,有人特地传了消息给他们,用来牵制住眼前这人的,更让他感觉不妙的是,这人可能还是虞清门中之人。

“你可有令牌?”

段寒生将木质令牌递给县令。

县令接过令牌,上有小楷“虞清门”三字,木牌挂着浅色流苏,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流苏色浅,说明他不过是门中杂役,没什么地位。

思及此,县令陷入短暂的怀疑中,自古朝廷不宜插手江湖之事,而且既然尸体死了五日,凶手又怎会碰巧在他们接到消息赶来时撞个正着?

传消息的是个老乞丐,他们虽衣着破烂,肮脏不堪,实则镇内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消息源来得最快捷,这一带的乞丐都由勿须长老掌控,如此一来,谁在背后做手段,便不言而喻了。

怕是眼前的这小子得罪了他,被故意算计了。

县令接着问道:“你姓甚名谁?”

段寒生拱手:“在下段英俊。”

县令皱眉,果然,他从未听过这号人物,这种小喽啰,勿须长老怎么会去特意对付他?

他摸着胡子,狐疑地看着段寒生,恰巧,段寒生也不急不慢地坐着打量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十三想

好在短暂的尴尬结束的很快,一差役匆匆而来,附在县令耳边说了几句。

县令仰过身,狭小的三角眼偷偷瞄了段寒生一眼:“这是……钟掌门说的?”

差役悄声道:“但虞清门的勿须长老……”

县令眼皮子一抬,问:“他怎么了?”

差役犹犹豫豫,琢磨不定。

县令见他神色不对,心头一跳,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扯着差役的胳膊就往外头走,等出了门,才疾言厉色道:“愣着做甚?还不快讲?!”

差役双腿发软,抖得跟筛糠似的,声音急促:“勿须长老只派人说了一句,说……说……您这花几上的青花瓷玉瓶当真是漂亮得紧啊,县令大人花了不少银两吧,就这句。”

“他……他还……还给我了这个……”

县令迅速接过差役手中的账簿,天气阴冷,他额头却布满密密麻麻的热汗。

账簿是普通的账簿,可里头的内容可不普通,上面详细记载了他这些年来每一笔贪污的银两,甚至连年前他的宝贝儿子为了强抢民女,将其六旬老父活活打死,为了疏通关系,支出的三百两黄金,皆用红圈标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