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月,段寒生进出登雪楼都是一瘸一拐的,是时候累得狠了,嗓子半哑也就算了,便是弯腰坐椅子,都是轻手轻脚的。

刘长老纳闷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磨药这般劳累?”

段寒生有苦说不出,只得顺着道:“确实劳累难受……”

刘长老一边感叹现在的小年轻吃不起苦,武功怠慢也就罢了,连磨药这等小事都会整得腰酸背痛,实在看不过去,一边宽慰道:“你呀,平时得多练,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钟掌门想要重用你都不行啊!”

段寒生没好气道:“刘长老若是日日被当成药引使用,也会终日腰部酸痛,难以走动。”

“嘿!你这小娃子!”刘长老吹胡子瞪眼:“老朽可不会如此!”

刘长老对自己体力一向信心满满,磨药而已,能磨出什么花样儿来?

直到某日傍晚,他不慎将送给媳妇的簪子落在了登雪楼中,原路绕回来寻,听见药池那处传来隐隐的抽泣声,顿觉古怪。

这不去不打紧,一去被吓破了胆,难怪钟掌门日日亲近这段寒生,恨不得将整个身子贴上去,原来是如此这般的关系!

池中水气朦胧,刘长老看不清晰,只是声音他就是变成鬼,也绝不会分错。

这时,他会想起近日种种,段寒生连路都不太好走的模样,说道药引那害羞闪避脸红的样子,不禁恍然大悟,心中怜悯,原来药引的意思,是这个啊!

这样断断续续,冬季都快过去,钟清墨的寒毒都未彻底解决。

段寒生被他哄骗,恼羞成怒后又极其容易受各种花言巧语蒙蔽。

刘长老是个大嘴巴,无意中戳破他俩情事后,传得门中人皆知,钟清墨没了束缚,明目张胆地像没了骨头似的靠着他宣誓主权。

幸好他摘了面皮,曾经与他一道入门的几位同期忍不住来,不然还不得胆战心惊,惧怕非常?

门中人好不容易接受自家掌门是个短袖,上官离带着秦隐从东篱岛回来了。

他倒是带来了个好消息。

迷音夫人与张凉等人皆死在天岐宫,有些七窍流血而亡,有些手脚浮肿,两眼乌黑,有些嘴唇发紫,呕血致死,死状千奇百怪,其中原因,都是身上所种的毒不同。

得到消息时,段寒生正卧在榻上闭目养神。

“你这计谋,原先也是想放他们一条生路。”钟清墨为他揉肩:“可惜终究还是心肠歹毒,害人害己。”

段寒生闷闷道:“你都想清楚了?”

“使唤他们耕地种田,养鸡养猪,又特地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你将来都要吃,便是一种暗示。”钟清墨揉着揉着手便往下了:“他们对你恨之入骨,想要害你,你便拿他们的东西炒了煮了端给他们,那些禽类种子皆是上品,你端给他们时菜馊了一半,也就无人相信你会用这种计谋对待自己。”

“是,他们若是老实,还不至于死去,若是心有有杂念,便怪不得我了。”